这么一折腾,卓嘉莉已睡意全无,她拿起放在床头的蓝宝石首饰,脑子里又回想起岑博文昨天最后看着别处对她说的那句话。
“作为我的女人,不求你温柔体贴,但务必给我随传随到!”
他是对自己说吗?他的女人?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他的女人?他有问过自己意见吗?还有,什么随传随到,凭什么?貌似连他的“女人”这个前提条件都没符合吧!
卓嘉莉这头恼怒,那头却不争气地想起他对自己的所有温柔。
作为振中集团盛名在外的冷面霸道总裁、帅气天之骄子,高宁市不知多少名媛闺秀都只为岑博文能看她们一眼而费煞苦心,公司里那些未婚女子也基本将岑博文作为择偶唯一标准,幻想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振中人人恭敬的老板娘。能受到这样的男人青睐,按理说是个女人都会怦然心动、欢呼雀跃、感激流涕,巴不得马上昭告天下。
但卓嘉莉却有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恐惧感。虽然电视剧里太多王子和灰姑娘的幸福故事,但毕竟那只是满足屌丝们因无法获得而寻求的另类心灵寄托,哄骗他们的眼泪和心悸。现实世界,基本还是残酷的,自己和岑博文之间身份地位的差距,不是两人之间一些暧昧几丝眼神就能够缩减抹去的。
况且,卓嘉莉实在摸不透岑博文的内心想法,在思慕者的浩瀚烟海里,他怎么会看上平凡的自己,他是否因枯燥生活需要找自己凑点乐子,又或者因为胜远项目他对自己因工作上的需要而产生了情感需要的错觉,等等等等,都无从判断自己该怎么正确理解这段关系。那个梦,应该就是自己潜意识里最真实的感受吧,无处躲,终受伤。
卓嘉莉心烦意乱,猛地用被子盖住头,逼迫自己赶紧重新睡着,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往往事与愿违,越是想睡越是清醒。她踢开被子,长叹了一声,微微试着动动昨天受伤的脚,感觉也不怎么疼了,躺着也无聊,她就起床更衣散步去。
卓嘉莉住的地方是老城区,不是老式矮层宿舍就是小平房。这些年岑老爷子其实相当优待卓老三,他攒下的钱足以搬到更好的地方,但卓老三这个人念旧,几十年邻里街坊的都习惯了,搬去新地方大家都门户紧闭人都不认识一个,反而觉得不习惯。
卓家的房子是卓嘉莉爷爷留下的,是个带着小庭院的平房,前几年卓老三趁卓嘉莉去上大学没回家住的时间,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遍。这个房子基本是按照卓嘉莉喜好装修的,卓老三这个大老粗不懂,还好找对了装修公司帮忙设计施工,地方虽小倒也修整布置得清雅舒适。
进了院门是条石径小路,一边是小草坪,放着个白色的藤摇椅,另一边是个卵石堆成的鱼池,鱼池边立着座小假山,上面放着几盆绿意盎然的植物。小房子外墙刷了浅蓝色,白色门窗,门框连着窗框绕着一圈米黄色的小灯,夜晚亮着,坐在摇椅上休息相当有情调。一进屋是一个连着饭厅的小客厅,一厨一卫三个房间,卓老三一间,卓嘉莉一间,还有一间客房兼书房,客厅后有个小门连到屋后的生活草坪,平时用来晾晾衣服晒晒被子。生活草坪角落还有个荒废了的狗窝,自从爱犬去世后,伤心的卓嘉莉也没有心思再养其他宠物。
卓嘉莉怕吵醒卓老三,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这回天已经基本亮了,但因是周末,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路人。沿路一些小吃店已经开了,热腾腾的香气飘在路上。卓嘉莉因没心情食欲不振,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大概走了快一公里,卓嘉莉来到这区商业较集聚的地方,这里商场、饮食、酒店、酒吧较多,晚上是相当热闹,现在只剩下环卫工人辛劳地清理着前夜的狼藉。
卓嘉莉正悠闲地路过一家酒吧的门面,突然里面快步冲出来一对连体婴,差点撞在卓嘉莉身上。卓嘉莉猛地刹住脚,喘了口气,若不细看还以为冲出来的是对情侣,定睛一看却发现竟是两个长相不错的男人,看他们勾肩搭背的亲密状,该是“那种”关系。
卓嘉莉探头看了看酒吧招牌,顿时心内明了,不是当地人都不知道,这家酒吧可是比较隐蔽的同性吧,平时就没少受街坊们背后的非议,可这个离卓嘉莉忙碌的生活毕竟太遥远,她只听说过但没过多关注,平时无事也少走来这片区域。
卓嘉莉正想赶紧离开,其中一个带着浓烈酒味留着板寸头的男人却一把拦住了她。
“我说你长得不赖,可怎么这么没礼貌撞到人道歉都没一句!”
卓嘉莉一听没作声,只是脸露怒色想绕开他们,心想:我走得这么慢,你们俩冲出来都差点撞到我,我还没追究,你们倒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