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们心不在焉地听着李老师关于学术的心得,在听到分组行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物色起身边能够一起行动的靠谱队友。
李老师像是对学生们明目张胆的开小差完全不在意一样,说完了自己的话,示意陈助教把资料分发给众人,自己离开为接下来的访谈做准备去了。
陆见青并没有在意周围玩家想要组队的暗示,一边给豆浆插吸管,一边偷偷看了林盛雪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小狐狸精……啊不是,那只黑煤球呢?”
林盛雪咽下口中的食物,想了一下才想明白他说的“黑煤球”是什么东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它在塔罗牌里。你就因为这件事盯了我一早上?”
陆见青叼着吸管喝了一口豆浆,小声嘀咕:“我这不是要维护自己的正宫地位。”
他的声音太小,林盛雪没有听清楚:“什么?”
陆见青眨了眨眼睛:“没什么,不是说要去采访百岁老人吗?走吧。”
陆见青说的废话多了去了,林盛雪也没有多纠结,跟着站了起来。
唐宁和许芳庭已经跟另一个玩家组队走了,两个人正想随便凑个落单的人一起离开,忽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徐昂站在两个人面前,询问道:“林师兄,陆师兄,我能跟你们一组吗?”
林盛雪跟陆见青对视了一眼,陆见青微不可察地冲他点了点头,凑过去拍了拍徐昂的肩膀:“当然可以。我们正好缺一个人,还不知道跟谁组队好呢。不过我记得这次也来了几个李老师今年新收的研究生,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组队啊?”
徐昂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刚贪睡来晚了一会儿,他们都组好队了,正好看见你们这边只有两个人,就想着过来问问。”
陆见青和善地笑了笑,正想再说点什么,一个刚刚出门的女生忽然激动地冲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镇子里出人命了!”
她脸色苍白,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食堂里剩余的人也顾不得别的,纷纷走了出去。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街上也乱纷纷的,时不时有人尖叫一声:“杀人了!杀人了!”
一行人跟着慌乱的人群飞快地赶往事发地点。
林盛雪隐隐觉得路线有些熟悉,他想起昨天那个男孩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猜测。
等到了地方,他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大门。
男孩破旧的衣服上全都是血,直挺挺地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块沾了血的石头。
他脚下是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那个女孩昨天还被父亲抱在怀里,现在却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头上被弟弟用石头砸得乱七八糟,几乎已经变了形,再也没有半分生息。
周围不少承受能力弱的人已经忍不住吐出来了。
门口的动静实在太大,昨天的男人很快出了门,他看着女儿的尸体,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急匆匆地蹲下来,翻来覆去地检查着女儿的身体,又伸出手来试探着女儿的鼻息。
林盛雪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男人的动作几乎不像是在对待女儿的尸体,而像是在检查一件被损坏了的珍贵物品是否还有价值一样。
但很显然,被砸成这样的女孩已经不可能有救了。
男人气急败坏地把女儿的尸体丢到一边,破口大骂:“他妈的谁干的!哪家绝户自己缺儿没女过来祸害我家孩子!”
他下意识忽略了一直没有放在眼里的儿子。
男孩站在他面前,忽然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句:“是我杀了姐姐。”
男人脸上的愤怒凝固了,他低头看着这个一贯逆来顺受的儿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拼凑出一个滑稽的惊诧表情。他反问道:“你干的?”
男孩脸上的表情十分诡异,他这次没有像昨天一样对父亲的话感到惊恐,而是兴奋地笑了起来:“父亲,母亲说,您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现在姐姐死了,您只有我一个孩子了。”
他一双瘦得过分突出的眼睛发着亮光,语调癫狂得像是索命的恶鬼,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强调什么一样:“父亲,现在您只有我一个孩子了。”
男人下意识想要踢这个赔钱货一脚,却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忍住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过了一会儿,却突然挤出了一个笑容。
他微笑着冲着刚刚杀了姐姐的男孩伸出了手,表情慈爱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对,我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来,跟爸爸回家。”
男孩手上还沾着姐姐的血,他飞快扔掉石头,兴奋地抓住了父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