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之眯了眯眼眸,扶手挡在唐霜跟前,怕她见了这脏污东西糟心。
夏添不过轻轻一推,陈时清就跌倒在地,咬着牙不肯抬头,还在伺机逃跑。
姚七则是跟在身后,啧了一声道:“好险,若不是我来得及时,险些叫他跑了。”
方才姚七赶到及时,在他逃跑时,一脚便揣在了他心口上,方才陈时清叫那一声,便是为此。
“阿唔!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陈时清直指他唐霜,开口便是控诉。
“夏添!”孟鹤之惊呵一声,便打断了他的话,夏添会意,撕破衣裳便堵住了他的嘴。
孟鹤之回神便见唐霜脸色发白,咬着唇盯着陈时清,眼里皆是复杂,只一眼,孟鹤之心脏便发疼,她受惊的模样,好似这枝头惊颤的梅蕊。
他又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声音柔了几分:“可好?”
唐霜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看向孟鹤之点了点头:“我没事。”
“你.....”话音刚落下,便听前头幽径处传来脚步声,正是匆匆赶来孟廊之,身后还跟着那个老妪。
他看了一眼,便大致猜到是什么情况,上前便奔到唐霜跟前,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下又问到:“出了什么事!二姑娘可吓到了?”
孟鹤之攥了攥拳头,斜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来得及时......”
孟廊之闻声脸色有些难看,却又不好言说,那老妪闻声倒是直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吵得很,孟鹤之眯了眯眼眸,便震慑住那老妪。
孟廊之上前一步,看向陈时清问道:“他想作甚?”
作甚?这样的梅花林,荒无人烟,埋伏在此只等伺机而动,又是个男人,能想作甚?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孟鹤之打断他的话,看了眼唐霜,思忖了下,对着唐霜道:“你先回去吧,这处由我来办。”
这俨然是不让她插手,更不愿让她污了自己耳朵。
孟廊之这才反应过来,忙道:“是,我送你回去吧,这处不安全。至于这人便由二弟处置就是。”
夏添在一旁鄙夷一眼,倒是会抢差事,他们忙活一场,到头来却是他得便宜.....
姚七更是生气,张嘴便要讥讽:“大公子倒是会.....”
“姚七!”孟鹤之立时打断,他实在不愿叫她为难。
姚七有些憋气,只是抿着唇不言语。
今日赏雪的好兴致,总归是被这人煞去,她深知陈时清秉性,也不愿与他再多纠缠,点了点头道:“有劳你了,若是有事,可直接去邹府寻我。”
孟鹤之点了点头,但总归是不放心孟廊之,对着夏添道:“护送二姑娘回去!”
夏添闻声点头,走到唐霜跟前,这架势是并未将孟廊之放下眼里,孟廊之脸色有些难堪,却又发作不得,今日确实是他大意了,现在一想都觉后怕,也说不得,只是道:“走吧,二姑娘。”
唐霜点头,被护送出了凉亭,只是脚步忽顿了顿对着孟鹤之道:“若是实在问不出什么,便劳烦孟二公子将他送去京兆府,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吧,多谢。”
话音落下,在场几人反应皆是不同,陈时清反应尤为大,瞳孔放大,皆是惊愕,须臾便化作满满恨意,恨不能生吞了唐霜。
孟鹤之却是颇为惊喜,他本还有些担心唐霜对这陈时清还有些留恋,毕竟两人青梅竹马,想着不好叫她为难才想着他来处置,有她这句话,他便有些分寸了。
“好,你放心。”孟鹤之应道,顿了顿又道:“雪天路滑,二姑娘当心。”
不过是最简单的嘱咐,却叫孟老太太身边的老妪面色惊讶,孟廊之也是身形一滞,面色复杂,唐霜倒是并无旁的感触,只是点了点头道:“好,多谢。”
等人走了,孟鹤之眼里的温情蓦地便散去,在对上陈时清眼里都是冷煞,冻得陈时清打了个冷战,直往姚七身后躲去。
姚七不似夏添,多少留些体面给这位曾经的世家公子,并未对他有多粗鲁,姚七好似特别痛恶这样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见他往自己腿下躲,不耐烦便抬腿,脚重重地压在他的后背,陈时清本是跪倒在地的,这冷不防一下叫他上半身毫无防备,重重栽在地上。
脸则贴在地上,狼狈不已。
孟鹤之朝着姚七微微颔首,姚七会意,松开了堵在他嘴里的布带,他此刻眼里皆是冷然,走到陈时清跟前,慢条斯理道:“给你个机会,自己说清楚,还是我打的你说清楚,你知道,我下手从来没有轻重。”
陈时清咬着牙,起初还不信,孟鹤之却懒得与他浪费时间,腿一抬,便将他踢得老远,那脚里带着怒气。
陈时清没想到他当真能吓死手,忽想起这孟鹤之恶名在外,又想起去年险些死在他手下的傅道,再不敢强撑,嘴里血水混着口水道:“我说,我说!你,你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