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霜猛然抬头,眼里都是受伤,意思实在显而易见。
孟文轩也是一惊,脸色有些难看道:“怎么会?”
只是话音一落,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旁春织才又道:“也不知怎的,我家姑娘有孕后,姑爷一直不大高兴,好似这孩子不该来,瞧不出欢喜,姑娘心里难受,这才搬到邹家。”
闻氏与孟文轩对视一眼,两人都猜结果,一旁孟廊之晕黑黑的眸子里亮闪得很,里面都是兴奋。
闻氏还问了一句:“当真?”
唐霜捺了下嘴角,摇头道:“我来邹家已经两日,他却没来过。”
春织垂下的脑袋,嘴角微微颤了颤,自家姑娘实在是会真言说瞎话,将自己说的也实在可怜,明明一大早,姑爷就来过,不放心她吃,不放心她喝,是什么都要过问,倒是自家姑娘瞧着冷心冷肺,是一点儿笑颜都没给他,怎么瞧,都觉得是姑爷更可怜些。
春织将头埋得深深,生怕叫他们看出来。
闻氏嘴角的笑颜淡去,机会是一瞬间便猜到了缘由,毕竟当年贺氏有孕,孟文轩也是这么个态度,她实在不大陌生。
她宽慰道:“许是你想多了,鹤之方才科考完,当很是焦躁,又或是初初为人父,有些不知所措,男子嘛,反应总是要迟钝些,再过些日子便就好了,倒是你,可不能胡思乱想,好好养身子。”
无论这孩子有没有问题,闻氏都要他平安降生,这孩子是他孟家唯一的嫡出血脉里。
她她说得口干,又看向孟文轩道:“文轩你说是不是!”
孟文轩还未从惊讶中回神,想要点头应是,可话到嘴边,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他当年也是如此,生怕又是个怪物,是故憋了半许久只憋出了两个:“是的。”
闻氏瞪大了眼睛看他,一副不成器的模样。
一旁孟廊之忽然搭话道:“祖母说得有些道理,你确实该仔细着身子。”
闻氏闻声一惊,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他竟会帮着规劝,正要应和,却见孟廊之嘴边带了些许诡异的笑意话锋一转道:“毕竟只有你自己心疼你自己了,这孩子,他因当确实不愿意有。”
唐霜瞪大了眼睛,一副不知所云受伤的模样。
孟廊之将她这副惊颤看在眼里,心中畅快更甚,心里似有恶意攀咬而上,是他心中的劣根,此刻他很想把唐霜抱在怀间安抚。
闻氏呵斥一声道:“你胡说什么!”
孟文轩也高声喊了一句:“孟廊之!你闭嘴!”
孟廊之却是不受影响,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勾了勾嘴角看向他们反问道:“我说的不对吗?我听母亲说,父亲当年也是如此,怕生下个怪物,现在看确实……”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孟廊之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孟文轩手发颤,怒目圆睁又道:“我让你闭嘴!”
孟廊之眼底划过狼狈,余光撇了一眼唐霜,眼底很快被恨意遮掩,他站起身来怒视他,而后什么话都没讲,便奔了出去。
“公公,他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唐霜抹着腹部问道。
孟文轩面上划过惭愧,看向一无所知的唐霜他有莫名的罪恶感,不知该如何回她。
闻氏从震惊中回神,站起身忙打原场道:“哪里有什么意思,你知道的,廊之近来受了不少刺激,见不得旁人好,估计吓唬你的,你可莫要往心里去!”
唐霜深吸了口气问:“当真?”
闻氏点了点头道:“自然。”怕唐霜不信,还使眼色与孟文轩,孟文轩垂头,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闻氏怕唐霜多问,两人说错了话,忙起身离去道:“且好生歇息,我去瞧瞧那畜生。”
说着便拉着孟文轩要走。
唐霜点了点头,让又冬将人送走。
见人走了,唐霜面上的受伤模样便散去,她若有所思的坐下,咬了咬唇,他们果然不愿意讲。
春织递上茶道:“姑娘算得很对,还真是二公子说的,只是可惜了,叫孟老爷打断了。”
唐霜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道:“不可惜的,你以为他真走了?”
春织“啊?”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但顺着自家姑娘的视线看去,见她一直盯着门口瞧,有些诧异。
只是下一刻,便见门口有人影晃动,她心咯噔一下,质问:“什么人!”
下一刻便见那人走了出来,竟是去而复返的孟廊之!
“二公子,你没走?”春织问道。
这声二公子叫他眉宇蹙起,似有些不满,但并未计较,掀起衣袍又进了屋。
唐霜站起身来问:“去而复返,是有事要讲?”
孟廊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攥了攥拳头道:“我见不得你被蒙在鼓里,受孟鹤之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