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他心思重(164)

孟廊之攥了攥拳头,神色戚戚道:“没让他想法子,今日母亲刑期,他就不去见她最后一面!”

许管事抿唇,直叹气,这最后一面,实在不必相见,见了反倒会更加痛苦。

他看了眼孟廊之道:“大公子,您也听老奴一声劝吧,你也莫要去了,老奴怕您见了受不住!”

这声大公子,夏添听来实在刺耳。

见时间差不多了,上前一步道:“还叫大公子呢?许叔,圣上的意思你可还明白?”

许管事抬眸便瞧见了夏添,脸色一沉,看了眼同样脸色难看的孟廊之闭上了嘴。

这叫了二十多年的大公子,这突然改口,确实很难。

夏添上却是上前一步道:“二公子。”

孟廊之面无表情紧紧盯着夏添:“你叫我什么?”

夏添嘴角勾了勾:“二公子呀,是不是听起来不大习惯?会习惯的,我家公子可是过了二十多年这样的日子呢。”

许管事有些不忍,上前拉了拉夏添的衣袖,低声警告:“少说两句,他是咱主子!”

“主子?”

夏添笑了:“我的主子是孟家嫡出的大公子。”

嫡出二字咬得尤其的重,果不其然,孟廊之脸色更是难看,看着夏添的眼神尤其阴沉,好似能生吞了他。

许管事心下直叹息,干脆上前一步道:“大…..”

许管事看了眼夏添,话锋一转道:“公子,您先回吧,您去瞧瞧三姑娘吧,自出了事,不吃不喝好几日了,老爷这边我再劝劝。”

孟廊之抿唇,看了眼夏添甩袖离去。

见人来了,许管事轻松了口气,拿袖子擦了擦额头冷汗,看向罪魁祸首夏添,冷哼一声道:“你来做什么!”

夏添从怀中掏出封信晃了晃道:“来给老爷送信。”

看了眼屋里,他高声喊道:“我家公子说了,这信上事关高氏,很是要紧,要小的务必送来给老爷。”

许管事本想斥责他没有规矩,怎敢称呼夫人高氏,可话到喉咙间便卡住了,如今夫人是阶下囚,又已被老爷休弃,唤声高氏确也可以。

他哑了半声才就着脾气斥责道:“可还有规矩,老爷尚在休息,你怎敢大声喧哗。”

说着伸手便要去接信。

夏添耳朵微动,听见里头的动静,便知孟文轩听进去了,并未再阻拦,直接将信件给了许管事。

“这信很重要,许叔切记亲自交给老爷哦。”

“南院今日乔迁新居,忙得很,我便先走了。”

狡黠笑了下,便甩手离去。

他人上了长廊,远远瞧见一大波人来了,以前瞧见闻氏的身影,他挑了挑眉头,回头又看了眼主屋,嘴嗒了一下:“嘿,来得真是巧,该有热闹看了。”

他笑了笑,便从偏角离去。

许管事手里捏着信件,有些犹豫,方才屋子里的动静他也听见了,孟文轩应当是醒着的。

他此刻有些百感交集,有些意外,老爷竟就这么放纵夏添折辱大公子。

他隐约察觉到,这天好似变了。

孟文轩此刻确实醒了。

虽已是白昼,但里间仍旧有些昏暗,床榻上帷幔半散,他单手捂着左眼,右眼则是有些颓败。

若是可以,他想一直醉着,也好过现在醒来,便止不住回想起昨夜高氏的绝情。

他忽然有些理解了,难怪贺氏那段时日终日贪醉。

他看了眼水漏,已近午时,约莫还有一刻钟,她便要行刑了。

眼里闪过纠结,掀开软被,又是一顿,又想起昨夜高氏的话。

他都不怪她欺瞒他奴籍身份,也不怪她毒害贺氏,她却竟责怪自己不能救她,她怎么就不知体味他的难处。

“你既护不住我,也护不住大朗,便滚远些,我真恨当初听信你的话,掺和贺家的事。”

“真是废物!”

“如你所见,贺氏确实是我害的,难道不是你默许的!”

这似箭矢一样的话,毫不留情地射向他,他从未想过,平日里温柔似水的高氏,竟还有如此不为人知一面。

正犹豫间,门外忽传来一声惊呼。

“老夫人!你怎么了!”

孟文轩心头一震,忙下了地,门一打开,便见闻氏昏倒在地,手上还攥着一封书信。

“母亲!“孟文轩忙上前扶住她。

许管事看向孟文轩道:“也不知怎的了,老夫人瞧了二公子送来的信,便晕倒了!”

此刻也顾不了其他,孟文轩上前便将闻氏抱进了屋里:“去找府医!”

主屋立时又陷入恐慌之中,孟文轩安顿好闻氏,目光落在她紧攥着的那张纸上。

闻氏抓得很紧,他双手用力,才从她掌心抽出。

待瞧清上面所写,瞳孔猛然一缩,眼里皆是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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