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她,喜欢我。”
楚辞云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昨夜宋清野那般对他,此时此刻他竟然还能说出这些话。
他为此刻的自己感到悲悯。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穷乞丐,为了掩护那可怜的自尊才用一些他平时根本说不出口的话反击。只为了维护自己心底那几分固执,只为了抓住那拼了命也无法抓住的东西。
楚辞云冷硬地表示了他的立场。
“荒唐!楚辞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说的是什么?”
李清臣上前一步,一时气到所有心里话都往外蹦:“你分明在诬陷!她是我的夫人,怎么可能喜欢你?你若再如此污蔑她,我一定把你觊觎□□的事告到长安,让你们楚家因你蒙羞!你这般做派简直妄为正人君子、圣贤教下!让人好生看不起!”
关系捅破,楚辞云反倒没了顾忌,他淡定地笑了笑,从容道:“你尽可去长安城中打听,看看她与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眼眸深似海,沉如深渊,楚辞云看着李清臣,毫不客气:“且莫要在我面前提她是你妻子的事,你骗她成亲我且未与你计较,就请李寨主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太得寸进尺了。”
李清臣眉峰蹙起,似是想不到他这般的人竟也会以权压人。
他手指向楚辞云,又蓦地指向地面,身体随着激动而颤动,李清臣愤慨而言:“你以为你父亲是宰相就了不起吗?就能罔顾王法,以公报私了吗?”
“那你能奈我如何?”楚辞云脸色骤然沉下,直接阻断他的话。
他起身走向李清臣,在与他距离不足一拳的位置停下,楚辞云目光如剑,锐利且逼人,唇微勾,多了几分邪性:“我且问你,若我这样出身家世的人真要作恶,你能奈我如何?”
“可还有在这与我说话的机会?”
他一逼近,李清臣便差点忘了呼吸,他咽下口水,忍着退意,故作镇定:“夺人所爱,霸王手段,你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强扭的瓜不甜,她若是喜欢你,为什么这一年没去找你?”
犹如一刀刺入心脏,楚辞云被痛意惊醒。
他不再逼近李清臣,反而后退一步,垂下眼眸,轻声:“李寨主,休怪我没提醒你。掂掂自己的份量再与我说话。”
“若是没其他事就回去吧,免得你病体受恙。”
李清臣没达到目的怎么可能愿意离开,争吵一番后他也清醒过来,换成商量的语气与楚辞云道:“现在荆州局势如此危险,你心里若真的有她,就该让我带走她,而不是次次都派给她那般危险的任务。”
楚辞云轻笑:“我何曾说过要拦她?她想走我可拦不住。”
这番下来,他心绪稳定了不少,楚辞云微微抚着衣摆,转身回到坐椅坐下,声音温和:“如今天下局势不稳,我倒是很好奇哪里能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是富庶的江南,还是偏远的漠北之地?”
李清臣僵着脸:“天下这么大,自有安全的地方。”
楚辞云转了转眸,话锋陡转,“你们想走可以,我会处理好山寨百姓的事,但我有一个条件。”
李清臣:“什么?”
他笑:“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
“去年你救下宋清野的时候,他到底要求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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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到兴武二十三年夏,那个多事之季。
先是北疆人刺杀,紧接着遇上水患,程工部惨遭康王栽赃,落得自戕认罪的结果,那时程肆怀疑宋清野杀了他父亲,楚辞云为了护住她而将她软禁在楚府,他们之间不相理解的冲突大概也起于这里。
之后北疆和亲的事接踵而至,宋清野毫无防备地被宋舒妤囚禁种下蛊虫,差点被换脸,成为替身。
在宋舒妤的生辰宴上,梁北乾给他和宋舒妤下药,想撮合他们二人,好将宋舒妤留在长安。
那个时候宋清野因为蛊虫的缘故与宋舒妤不能距离太远,被她带入宫中锁在屋内,好巧不巧撞见中了媚.药的他们二人。
那一夜好事没能成双,成就了宋舒妤的露水姻缘,同时冲散了楚辞云与宋清野本就支离破碎的关系。
那夜楚辞云狠心将她拒绝之后,宋清野便消失了。
楚辞云没办法知道她的情况,直到月娘查到了长公主曾与苗疆来往,手里有双生蛊虫的事。
他这才意识到长公主给自己女儿准备的退路是什么。
而宋清野却成了被利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