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安大王！安大王！手下留情，我们也不是想要与您作对，只是想将王将军和楚巡抚要回来，您看现在这局面多不漂亮啊，要不我们商量商量，你让我将他们二人带回去，我就撤兵！”
宋清野举起刀：“我不放人，你也别停战。”
刺史：“……别啊别啊，这样吧，你放我走，我就带兵退了。”
宋清野瞥向四周伤亡惨重的场面，冷笑：“那不就白牺牲我这么多人了？”
她抬手动作，刺史惊得浑身的软肉都缩成一团，刺史脖间一痛，晕了过去。
这一战宋清野惨胜，虽然在人数和地势上都占了优势，但山寨的山匪与正经训练的士兵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实力悬殊之下，惨胜。
宋清野没受致命伤，冷漠地看着四周以千万种姿势倒在地上的山匪和士兵，心里漫上一股难言的悲伤。
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家庭，战争最后以这种戚零惨淡的局面收场，宋清野垂眸用衣袖抹去刀刃上的血，这些生命压在她肩上成了一份看不见的重量。
—
收拾残局，回收有用的武器，将俘虏和尸体安置，传信给各山寨的人复述战况，如此忙碌一天，晚上，刀石寨的山匪为了庆祝胜利开了庆功宴，宋清野与他们喝了壶酒，就回了自己屋子。
酒过三巡，月上梢头，宋清野坐在屋顶发呆，过了一会从屋顶上跳下，去了牢房。
今日牢房可热闹，彭冲刺史战败的将士都被抓了进来，他们见宋清野进来，都用一种愤恨的目光怒视着她。
而宋清野无视这些目光，径直走到最里面的牢室，那里安静极了，她身后的狱卒给她开锁，宋清野朝那抹隐在黑暗中的身影道：“出来。”
第62章
楚辞云靠着墙, 狱卒与宋清野说他今日没怎么吃东西，她便猜是楚辞云听到外面的动静，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才没有胃口。
那又如何，她本来就未答应与他合作，宋清野打赢了他的兵, 于心无愧。
她推开木栏牢门，楚辞云也恰好起身。
他身上仍穿着那身粗布衣裳，不太合身, 手腕、脚腕的骨节都遮不住，月光从窗栏照进，银光与他裸露的肌肤相称, 好似通透的美玉一般, 盈泽柔软。
楚辞云先将她上下打量一遍，方问：“你受伤了？”
宋清野脚步顿住，方才还在心想要如何嘲讽他一遍，现在倒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她转身出去，边走边道：“过来帮我上药。”
楚辞云跟上去：“你不考虑合作的事吗？”
宋清野沉默了一会, 路过其他牢房时，彭冲和刺史都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楚辞云，通通惊讶：“楚巡抚？”
楚辞云侧脸看向他们, 点了点头。
直到出了牢狱，宋清野方出声：“我也没人能跟你合作。”
这一场仗死伤惨重，按照楚辞云的想法，要宋清野收服龙虎寨的人, 带他们收编入军，问题是她现在没兵没马, 而且经历这惨烈一战，她深深怀疑自己的能力。
若不是此战她带足了人，凭她这般薄弱的作战经验也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宋清野反省这一战，越想就发现越多不足。
比如那条山道本就狭长而窄，两千人马千步路长，她不该让弟兄们埋伏在四周将他们围剿，因为没有必要。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带着一路人从正前方进攻，活捉副将和刺史，将他们劝降，扰乱军心，将伤害降到最低，让士兵举械投降。
而她今天却是让所有人投入战斗，浴血厮杀，造成两败俱伤。
她本来能够降低伤亡，甚至将那些士兵劝降当俘虏的。而不是如今死伤惨重，少人生还的场景。
宋清野感受到深深的负罪感，心想自己真是到哪都背一身血债。
楚辞云通过她的话便知道今日一战纵使山寨赢了，场面也不太好看。
他的目光一直在大步走在前面的宋清野身上，见她气场低沉而冷厉，显然心情低落。
他想了想道：“那你们现在余力如何？”
宋清野声音低低的：“统计结果要明日才能出来。十八寨兵力分散，大概还有一万余人，但这些人不过都是逃难的流民，空有蛮力，没接受过笼统训练，难为重用。”
楚辞云点了点头，语气温和：“那你了解龙虎寨的情况吗？”
宋清野摇头，“龙虎寨在北边，那处地势复杂，可通行的路只有一条，我们几乎没什么来往，很少打交道，偶尔几次照面我们也不会主动招惹对方，井水不犯河水。”
“之前我向他们讨要两千兵，我也派人去找他们套过话，但那些人嘴管得严，什么也没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