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将自己家世说出,希望能将这群突然出现的不讲理的人唬住,不想却被揍得更加厉害。
打得他牙掉了几颗,最后晕死过去。
杨左钦再次醒来是被泼在自己身上的冷水痛醒的。
他睁眼时发现先前的头套已经被取下,还在庆幸自己是否已经脱离险境时却陡然看清周围环境,十几个穿着麻衣背心的壮汉列在两旁,中间坐着悠闲摇着折扇的楚辞云。
他们在城外一座荒废的仓库内,烈日透过窗户照在石砖地上,楚辞云眸色映着金灿灿的日光,淡道:“醒了?”
杨左钦看到他就像看到救命稻草般,要不是被铁链锁着他就要跪下了,他求道:“楚御史,楚御史你救救我!救救我!他们,他们简直是贱民草寇,杀人犯,杀人是犯法的!”
楚辞云弯眸,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扇子,温声:“他看起来还不清醒,各位再练练手吧。”
好几个高大男人又摩拳擦掌地围了上去,楚辞云便一目不错地笑眼看着杨左钦挨打。
惨叫声刺耳,在人又快要晕过去时,有一盆冷水泼下,杨左钦立时清醒了大半,知道自己此时处境,恐惧地看着楚辞云。
后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是聪明了。”
楚辞云起身,背过去不看他,“说吧,是谁指使你端的那杯酒。”
“哦对了,开口的机会只有一次,不说的话,”
楚辞云转过身,展开折扇笑眼:“这里就是你葬身的地方。”
第50章
太子党那边的臣子数日来收到好些匿名上书康王党恶行丑事的信。
强抢民女、抢占民田、党同伐异、以公谋私, 诸事所列其时事人各自对应,人证物证皆有,一时间康王党派气血大伤, 被弹劾得辞官的辞官、降职的降职、入狱的入狱。
梁北乾应是恨极了楚辞云。
杨左钦再也没有回来过。
楚辞云将他送到遥远的岭南,瘴气遍布的蛮荒之地,让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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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楚怀远将将晨起准备入宫早朝, 屋中静悄悄一片,他在屏风外由着仆从为自己穿戴衣裳,人到中年, 纵使他身骨仍是硬朗,身上也不由带上一重岁月的沉重感。
他扶正发冠,拂了拂衣袖, 正想出门时听到妻子唤的声音。
楚怀远回眸看。
崔锦音披件外衫出来, 睡眼惺忪着,她翻来覆去一整夜没怎么睡好,这几天因一件事磨了楚怀远好些时日。
这番出来,是索性也睡不着觉,再来与他吹吹枕边风。
楚怀远上前将她迎了进去, 柔声:“我吵醒你了?进去再睡会儿。”
崔锦音由他扶着,声道:“我是脑中想着事儿,始终也睡不好觉, 成日成夜地脑中过着思绪,你又不给我个正面回应,叫我如何睡得好觉?”
楚怀远眉眼弯弯,带她坐回床榻, “我思量着,不是大事。”
崔锦音瞪他:“确实不是大事。”那你还不松口。
楚怀远叹了口气, 无奈出声:“我的手段你怕是不喜欢。”
崔锦音眸光一亮,这是有松动的可能了,她困恹恹中多了一份喜色,温声:“你好好做,结果是好的就已能让我欢喜。”
楚怀远沉吟良久,终是“嗯”了一声,“等时机到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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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远乘上马车出了门,车辆却在驶进一马平川的朱雀长街时转进了一个安静巷落。
此时还未开市,朱雀大街清净得一袭风卷过落叶都显眼,苏长宇在巷落中已等候多时。
他见相爷掀开木窗帘,恭敬地上前行了礼,才与他汇报昨夜的情况。
昨夜福德公主生辰宴上出了事,倒是在楚怀远意料当中。
楚怀远点了点头。他想起府中管事刚刚说的:郎君凌晨才从宫里出来,好像遇刺,晕了过去,情况不是很好的样子,已经请医馆的人来看了。
楚怀远对自家郎君倒是不多担心,他眸色沉沉,瞥了眼车外的人后拿起一封卷轴来看,他道:“苏三郎,你可要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可别因儿女情长坏事。”
苏长宇背后瞬间渗出一身冷汗,为自己已踏出错的一步,他躬身请罪:“卑职谨记于心。”
若他真站在护国公府一方,与宋舒妤倒是同一阵营,只是苏长宇身在曹营心在汉,做的是双面间谍的事。
他对宋舒妤心有爱意,昨夜若非他动了恻隐之心,断不会走那一步。
苏长宇却决心要站相爷这边,故不敢有隐瞒。
他垂眸,不卑不吭道:“还望到时相爷能给郡主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