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莫听澜便在楚府外蹲了好几日,终于摸到楚辞云出入的时间。
在第三日莫听澜逮到了他的马车。
少年想直接闯入车中,却被驾车的慕风拦下,他们打得不相上下,楚辞云估摸出莫听澜实力后便喊停了他们。
“慕风,回来。”
慕风听到自家郎君的吩咐后便躲过了少年的剑招,退回车前。
莫听澜收了剑,神色愠怒地看向车内撩起帘子只露出一张脸的楚辞云,语气怒怼:“我阿姐呢?”
提到宋清野,楚辞云心里便一梗,他下了马车走到少年面前,俊脸微扬,淡声问:“你想找她?”
少年剑眉蹙起,利落挥剑指向楚辞云:“你把我阿姐怎么了?我不单要找她,还要把她带回去!”
楚辞云神色清冷地看着眼前距离不过分毫的剑刃,不欲与少年多费口舌,只道:“你准备些清淡吃食,我就带你找她。”
莫听澜偏不,他知道是此人带走的阿姐,想杀他都来不及。
且看银亮的剑在烈日下迸射出寒光,莫听澜手腕一挑,纵深飞掠,直直向楚辞云杀去!
青年郎君扬了扬眉,桃花眸中一片平静,楚辞云虽说不再习武,从小到大练的武功招式却是记忆深刻,他对上莫听澜的猛烈进攻,防守尚且还有余力,而对面出手速度越快,他应付起来便显出一些狼狈。
长街上扬起一片灰尘,废筋断脉的后果就是他的身子骨承受不住他强烈的运动程度。
楚辞云绷紧脸,纤长的睫毛沾上了汗珠,扑闪扑闪地顺着白皙的脸滑下。
慕风在一旁看得焦急,却未收到郎君命令,只能在一旁紧张看着。
莫听澜起初有瞬间惊艳于他利落得不拖泥带水的招式,可随着楚辞云越来越无力的还手,少年对他的轻蔑心理不掩。
就在楚辞云步步后退,莫听澜抓住机会腾空跃起想要帅气地制服他时,他握剑的手一软,随之麻痹感蔓延全身,莫听澜控制不住地像根木杆一样直愣愣地从空中摔下。
莫听澜心里一惊,想用蛮力冲破这腧穴流注间的阻塞封堵,却无法动弹地定在原地。
少年回想起刚才楚辞云看似毫无章法地防守,联想起身体各处穴道所在,一下便想通了问题所在。
他愤怒地看向楚辞云,朝他骂道:“敢不敢堂堂正正的与我比试!非得耍这些小手段才能赢我?懦夫!你是不是也这样对我阿姐的?”
“你堂堂一个御史大夫,自己学武不精就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德不配位,枉你受过这么多……”
“唔!唔!”
慕风接收到楚辞云的眼色,点了少年哑穴。
莫听澜骂人讲究一个嗓子大,胡说八道,出口成章。
楚辞云:“聒噪。”
楚辞云学过医术,却对点穴之术精通,他的师傅曾玩笑说虽不期待他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却也未曾想他会研究一篓子杀人的把式。
总之都是为了自保,他懒得与少年说道。
—
待莫听澜不情不愿地在楚辞云监视下买了清粥小菜,他才得以被带进楚府。
宰相府邸占了宣阳坊的四分之一,其内房屋众多,楚辞云把宋清野软禁在了自己院子后面的一间屋子里。
宋清野不信任楚辞云送来的食物,已经三天没有进食。
楚辞云官职在身忙得紧,又在帮程肆查案,这几天连看她的时间都没有。
—
宋清野断食三日,这三日里勤奋着运转内力才将体内药效清楚得七七八八。
她算好在此处再待一日就能恢复内力逃出去。
宋清野心里清明得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楚辞云此次这般待她,她对他的好感便已经倒退清零。
她正打坐恢复中,突然听到门外开锁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了眼窗外,日头正旺,确实到了午饭时辰。
宋清野冷声:“别进来烦我。”
这几日她就是这般熬过来,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榻上打坐,来送食的人热腾腾的食物拿进来,又依旧鼓鼓当当的端出去,没人敢劝她,没人敢逼她。
这些人出入次数多了,宋清野便觉得烦躁。
门外的人开锁的动作明显一顿,但又继续,宋清野皱眉,她不想将怒气牵涉旁人,遂闭眼不理。
门外慕风在郎君注视下把锁开了,又给莫听澜解了哑穴,才将少年连带着食盒一起推进去。
莫听澜甫一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阿姐!我来救你了!”
少年扑腾的身影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对上静坐在榻上的娘子的平静褐眸,一时不自觉地端正身子理好衣襟走向她,“阿姐,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