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暮锦见云卿姿这样,也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撇了眼云卿姿身旁的江宛与,眼神有些冷了下来,随即又歪着头问道:“假若我偏不海涵呢?”
云卿姿一顿,扯了扯嘴角道:“那……殿下想如何?”
花暮锦笑的更甚,拿手在鼻子下“唔”了一声,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不语。
江宛与见状,小声与云卿姿咬耳朵:“三娘子,如今怎么办?追究起来,我是因头,你勉强也是祸首了,不若赔个不是,你我两相宜。”
云卿姿对上江宛与的眼睛,觉得有些好笑,她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啪啪响,莞尔一笑道:“江二娘子今日做的事可谓不厚道,说的话也不甚入耳。怎的我就成了祸首了,此话不对,若是真追究起来,不管是因头还是祸首,都应是二娘子才对。”
江宛与咬着牙问道:“那你想如何?”
云卿姿道:“如何?照你说的,自然是道歉,今日这杆球砸到的是世子,可不是寻常人。”
赵影来冷笑一声:“先前与我打赌的人是你,如今敢做不敢当的人也是你。明明是你害的阿景手偏了,如今还要阿景一人承担,当真是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力就开始目中无人了!”
赵影来说的“家里的势力”刺中江宛与,她平日里最痛恨他人说她仗着势力自视清高。江宛与的姑姑及笄时被选中入宫,先是南河郡君,后来得宠又升了昭容,前些年皇后娘娘请旨给宫里孕有皇子的閤分①都升了分位,江宛与的姑姑便也从江昭容升为江淑妃。江宛与的堂妹江涵秋得知此事,嘚瑟了好些年,连带着江宛与都不被贵女们待见。
江宛与被赵影来一通骂,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指着赵影来“你你你”半天也没个下文。
云卿姿也烦了,只说赶紧解决走人。
花暮锦“啧”了一声,三人也安静下来。花暮锦眯起眼,淡淡道:“江二娘子,今日若不是你“失手”砸了三娘子,也不会殃及鱼池,那你便给三娘子赔个不是。”
不知怎的,云卿姿明显感觉到花暮锦将“失手”二字咬的极重,仿佛故意一般。花暮锦又道:“这样吧,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江二娘子赢一个彩头回来给三娘子如何?”
江宛与自知理亏,也不辩驳,赢个彩头这般简单的事就如同喝水一般,下巴一抬,“好,我定赢一个彩头回来。”言罢,朝着赵影来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赵影来蹙眉,“阿景你看她,简直不可理喻,无礼至极!”
云卿姿无奈,只得轻声安抚她。
花暮锦啃着个枣子,咬的“咔嚓咔嚓”响,云卿姿多看了两眼,花暮锦便问她:“怎的,想吃我手上的果子吗?”
云卿姿翻了个白眼,拉着赵影来转身便走,花暮锦连忙叫住她:“回来回来,”见云卿姿转头看着她,又忙叫一旁的小厮递上一盘枇杷,“打了这么久累坏了吧,吃个果子消消火。”
云卿姿颔首,随意挑了一个枇杷刚想谢过,便看见一直青色小虫顶着肥墩墩的脑袋从枇杷里钻了出来,云卿姿被吓得险些没拿住,花暮锦也瞧见了,原是愣住,见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又咬着后槽牙在憋笑,云卿姿气不打一处来,回回遇上他便要倒霉,思及此,她狠狠地将枇杷朝着花暮锦身上砸去。
花暮锦笑着接下,“诶,你从前不是不怕虫子吗?怎的今日吓得都站不稳了?”
云卿姿看他这样,无语至极,却又不好当众发火,平白惹人笑话,只道:“殿下真是无聊至极。”
赵影来在一旁愣住,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众人觉得“温润如玉,知礼守礼”的世子殿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一面,赵影来不由得啧啧称奇。
花暮锦笑的花枝乱颤,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云卿姿也不睬他,拉着赵影来便走了。
殊不知这一幕被人看在眼里,转头就传了出去。
两人一走,一青衫男子打起帘子进来,笑话花暮锦道:“殿下头挺铁啊,遭了这个罪还有兴趣逗弄小娘子。”
花暮锦懒洋洋地抬眸看他,将椅子旁云卿姿丢来打他的枇杷捡起,朝青衫男子身上砸去:“闭上你的嘴,别坏了人名声。”
青衫男子抬手接住枇杷,笑道:“你倒是怕污了人家清白,何必招惹?”
“卫昭。”花暮锦声音沉了沉。
青衫男子连忙噤声,“别生气啊,你看你一生气就连名带姓的叫,平白瘆得慌,还是叫表字来的亲切。”
花暮锦冷笑一声,“你可别忘了,我表妹可是与你定了娃娃亲的。”言罢便不再理他,只看着马场上的球赛。
卫青岑面色一凛,“那是父母定的,谁瞧得……咳,将来的事还指不定呢。”他原想说“谁瞧得上她啊”,但花暮锦撇过来的眼神让他连忙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