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晓的,竟然还将此事告知远在郢丘的人,若不是现在留着她还有用,薛小娘早就杀了她。
不过若是此事就这样揭过去,不知日后墨夭会不会变得与荼白一样。背叛这种事,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墨夭在她眼中,已经不可信了。
薛小娘冲着墨夭招手,命她去将软榻地下的暗盒打开,取出里头的匣子。
匣子中装着的是一株已经干枯的花,此花虽是已经干枯,可颜色依旧鲜亮,就好像是新鲜的一般。
从匣子散出的淡淡香气直冲墨夭的鼻腔,她原是要闭气,却是晚了一步。
薛小娘将干枯的花从匣中取出,面前的墨夭显然已经又些神智不清,面前的薛小娘她都看不清。下一瞬,她身子一歪,便倒在了铺着羊绒毯子的地上。
薛小娘蹲在她面前,低声喃喃。
南疆的茳荧,可是上好的引蛊之器。
夜幕降临,躺在地上的墨夭才悠悠转醒,四周都烧着炭火,可她只感浑身止不住的发冷,是从骸骨中散发出来的寒意。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闻了那株奇怪的花她便失去了意识。
墨夭抬眼,疑惑地望着靠在椅子上的薛小娘,屋内已经令她冷的说不出话,牙齿止不住打颤,不知为何,从心口处传来丝丝阵痛,就像是万蚁噬心,酥酥麻麻之余伴随着疼痛。
薛小娘笑了笑,将一个小瓷瓶丢在她面前,风轻云淡道:“只是让你吃了些会让你更听话的东西。你放心,若是按时服药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这药三个月一次,你姐姐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的笑在墨夭看来又些刺眼,但她现在没有一丝办法,只能抑制着痛苦将瓷瓶捡起,吃了里面装着的褐色药丸。
她还来不及喘气,便又听薛小娘开口:“告诉姓顾的,让他动作快一些。”
薛小娘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墨夭,眼中全是轻蔑:“别总想着杀了我,你的主上都没有办法杀我,更何况你这种废物。”
她说话,冷笑一身便离去,留墨夭一人在原地。
墨夭坐着调息,浑身的寒意终是散去,她心中隐隐有猜测薛小娘对她下的什么但却不敢确定,随即她想到一个人可能知晓。
云卿姿身为薛小娘的女儿,虽不是亲生的,总归也是跟在薛小娘身边十多年。而且依着她上回说的话,便是云卿姿也一直在查薛小娘的事,那她肯定也知晓薛小娘身上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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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十月下旬,京城还未落雪,只是依旧冷的厉害。云卿姿是有些期盼下雪的,等下了雪,再过不久便是元旦,南疆的使团也就到了,那便离解开薛小娘身上的秘密更近了一步。
上回从顾珩手中拿到的茳荧,如今已经开始枯萎但是花色依旧鲜亮,这株花从内至外都透着一股诡异,云卿姿也不敢贸然将茳荧拿出去查,只能等着南疆的使者到了京城再寻求机会。
茳荧即使尸骨上开花,那它的用途就不该只是诅咒那样简单,而且,顾珩手中为何会有南疆的花还不得而知。
薛小娘若不是真的薛脂凝而是郢丘派来的细作,为何身上又刻有南疆的茳荧,是南疆的人与她本就有关系,还是郢丘的人与南疆有所勾结,这些都不得而知,只能修书给花暮锦,让他的人斟酌着去查一查。
墨夭闯进来的时候,云卿姿还未来得及将茳荧收起来便被她瞧见了。
云卿姿微微蹙眉,抬手挡了一下:“你来做什么?小娘又让你递话不成?”
她听外头没有半点动静,想来墨夭来时定是没有碰上侍歌她们,也不知晓她悄无声息从何处而来。
墨夭自然没有错过她挡住的茳荧,云卿姿虽挡的极快,但他还是瞧见了一眼,与薛小娘房内的那株简直一模一样。
“三娘子上回与我说的事,我认真考虑了,还是决定与娘子合作。娘子助我寻得姐姐,我助娘子寻得真相。”
她态度诚恳,朝着云卿姿作揖。
云卿姿只是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若是她没有记错,上回她与墨夭所说可是中秋后,如今依旧已近冬月她才来说要合作,未免透着些诡异。
墨夭一直垂着头,不知云卿姿的表情,直到她等的又些不耐烦,才听云卿姿开口。
“时隔两个月你才来找我,我凭什么信你?”
墨夭抬眸,便见云卿姿盯着她,脸上虽是带着一抹浅笑,但是眼中却不含遮掩透出冷意。
她又拱手,泰然自若道:“娘子不信我这是自然。娘子可知小娘会蛊?”
她这话让原本靠着椅子的云卿姿微微直起了身,眉头微不可闻的皱了一瞬,而后飞快恢复正常,她正色道:“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便不能如此随意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