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话还没说完,缪仓就起身绕着钢琴转了一圈,江平野跟着反绕了半圈,再对上缪仓时被对方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丢东西了?”他摸索过缪仓紧攥的掌心,得到一个点头之后,又分别攥了下两个口袋,“鱼七?”
深知缪仓有多重视那个小玩意儿,江平野看了看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来的雨,把缪仓按在凳子上,先跟着老大爷去拿伞。
不过几分钟,等他从幕布里面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只有大门还在前后晃荡着。
“小崽子……”
江平野顿时又气又急,还狠不下心骂什么,赶忙拿着伞追了出去。
眨眼间的功夫,淅沥小雨就在风声雷声中变成了大雨,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几十米外有一道细瘦的身影,正朝着病房楼楼角跑过去。
他顾不得多想,无暇在跟身后的老大爷打招呼,瞬间也冲进了雨里。
几息之后,终于在进入楼后的灌木丛旁把人给拽住了,这才打开手里的伞把人往病房楼里拉,缪仓却坠着身体往另一侧用力,摆明了非要自己去找。
江平野没辙,不想再耽误时间淋雨,紧紧圈着人凑到了猫屋旁。
空地上空无一物,那就只可能是在窝里了。
猫屋严丝合缝,一点儿雨都没漏进去,里面的猫大约是看到了人影,爪子时不时往外探一下,被打湿后又倏然抖了抖收了回去。
没再坚持自己保持距离的原则,江平野和缪仓一人一个猫屋摸了进去。
暖热皮毛划过手背,江平野连身带心被膈应的发痒,但还是仔仔细细摸遍了每一个角落。
没过一会儿,手底下的触感改变,他忙把东西拿了出来:“找到了,回去。”
他将鱼七塞进缪仓手中,左手搂过缪仓的腰,几乎把人给提了起来,而后不顾手底下人的挣扎,大跨着步子把人提回了病房,塞进卫生间。
“赶紧冲一下,温度打高。”
见缪仓还要拉着他让位置,江平野心里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出来,直接上手把缪仓滴着水的上衣给脱了,双手按在裤腰处还要往下拉时,缪仓终于不再坚持,面红耳赤拽着裤子扒拉他的手。
江平野好气又好笑,退出卫生间带上了门。
“总不长记性,自己身体什么样不知道吗?快点儿洗,衣服我放在门口了。”
嘱咐完小孩儿,他刚刚探进去摸鱼七的手也泛起了真实的痒意,轻啧一声,江平野举着手去公共卫生间冲了半晌。
估摸着缪仓快洗完了,他才关水去护士台拿了几种药和温度计。
缪仓在淋浴的热水里蹲下身认真摸索着失而复得的鱼七,外面的雷声依然一阵接着一阵,但他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心慌。
身体在热水冲刷下逐渐暖了起来,被江平野紧紧搂过的腰热得更加明显。
刚刚还有点儿懵,现在回想起来莫名觉得羞耻,他用力搓了搓腰际,直到微微泛红才停下。
倒不是说嫌弃,就是,很不习惯,而且……为什么江平野的手臂淋了雨还那么热?
卫生间外又一次响起开关门的声音,缪仓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头发都顾不上擦就出来了。
“正好,把这个喝了。”
江平野搅弄了几下杯子里的板蓝根,沏了小半杯凉白开递到了缪仓手中。
缪仓却没接,反而摸上了江平野的衣服,轻轻一拧就流了一滩水。
下意识从口袋里摸本子,这次却只摸到了鱼七。
看着眼前人微怔的神色,江平野心下一跳:“又丢了什么?”
缪仓摇了摇头,觉得大概是刚刚跑得太急丢在哪儿了,大概早被水泡烂了。
没再写字,他直接将人往卫生间的方向拉过去。
“知道了,你先把这个喝了,”江平野把杯子往缪仓嘴边一挨,掐了下对方的下颌示意他张嘴,等人喝干净了,又把干毛巾裹在了他头上,而后递过去一根温度计,“到床上去,等我出来再看温度,一会儿再教育你。”
缪仓懵懵懂懂地看着人进了卫生间,被头顶的空调吹得打了个哆嗦,忙关掉空调缩进了床里,还不忘从收纳盒里拿个新本子,苦思冥想着写下了道歉的话。
十分钟后,江平野拉着椅子坐在了缪仓床边,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面前就多出了一个熟悉的本子。
【对不起。】
简简单单三个字,他挑眉将本子按下:“先把温度计给我。”
缪仓乖乖拿出温度计,双手奉上。
“三十七度二,低烧了。”
江平野不耐地甩下水银柱,探身从桌子上拿过退热贴和冰袋,不等他再说什么,缪仓就自觉将冰袋夹在了腋下,被激得小声呼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