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郁离打开了上一次战斗的录像，“跳过战斗画面，定位坠机时间点。”
画面快速闪过，忽然一滞，停留在灵猫触地，滑向风月湖的时候。
“暂停。”凌郁离淡淡出声，“右上角，放大10倍。”
画面放大，在一棵大树后面隐约有个人影。
“继续。”
录像继续播放，灵猫沉入了湖底。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湖底十分平静，偶尔有鱼游在镜头前晃过，好奇地看了几眼之后游走了。
光线逐渐暗了，凌郁离看了眼录像的时间，应该是温年将他带走之后。
很快，画面中，水面上出现了一团黑影。
紧接着黑影没入水面，朝着灵猫潜行而来。
“灵猫，修复画质。”
画面闪了闪，清晰度再度提升，黑影的细节更加清晰——那是一架小型的探测机甲，装备无人驾驶系统，常用于险恶环境的探索。
机甲潜行到灵猫身边，围着它转了一圈，尝试打开驾驶舱，失败后伸出一条机械臂，接入了灵猫颈后的接口。
果然！
凌郁离心中暗想，只有军用机甲能够接入灵猫的接口，这架探测机甲出现的时间和地点从侧面证明，纳卡城出现的那三头异兽跟军部有关系。
对于这个结果，凌郁离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只是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他的猜测。
“灵猫，对方接入之后做了什么？”
“试图拷贝所有数据，失败后，植入了一个小病毒。”
灵猫使用的是军部统一开发的智能操作系统，装备以后，凌郁离对它进行了稍微的改造。
它平板的语调说到“小病毒”的时候，竟能听出一些嘲讽。
“你怎么处理的？”
“在这里。”
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笼，当然，这不是真的铁笼，是数据模拟出来的。
铁笼中间有一团紫红色的影子，横冲直撞，一直想要突破禁锢。
凌郁离轻轻弯了下嘴角，“这病毒有什么用？”
“记录我的每一次操作，并且实时传送。”
“可以反向追踪吗？”
如果能追踪到接收方，或许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
“传送是单向的，除非病毒载有目标数据，通道才会开启。”
也就是说，凌郁离必须实际操作机甲进行战斗，病毒捕获了数据之后，灵猫才有可以反向追踪。
这不难，难的是判断被病毒窃取数据之后会有什么影响。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凌郁离都泡在灵猫这里。
直到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侧头看去，是眉眼低垂，神情冷冽的三皇子。
凌郁离这才看了看时间。
哦，原来这么晚了。
晚到耽搁了用餐时间，忍无可忍的三皇子冷着脸来抓人了。
凌郁离淡定地把整整齐齐的头发拨乱，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安静地睡了一会儿，小声地对灵猫说，“运行Q程序三十秒。”
“好的，少将。”
Q程序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它是用来测试操作系统性能的。
灵猫话音才落，庞大的数据涌入操作系统，原本运行流畅的操作系统出现了明显的卡顿。
几秒钟之后，机甲的内部温度上升了一些，操作台也微微发烫。
三十秒之后，Q程序运行结束，灵猫贴心的将操作系统调到模拟战斗模式，一切恢复平静。
一秒不差，温年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
他走进驾驶舱，看到缩在驾驶座上睡着的omega。
凌郁离靠在椅背上，搭在扶手上的手腕，像刚雨后竹林中冒出的某种白色菌子，嫩得碰一下都会折断。
温年在来的路上他想好了，要狠狠教训一下凌郁离，让他改掉不按时吃饭的坏毛病。
他甚至刻意调整了表情，看上去是严肃威严的，但又不那么可怕。
他还提醒自己，一定不要被凌少将大事化小的淡漠态度影响，更不能他稍微示弱就放过他。
温年还想过，如果凌少将又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要怎么处理。
可现在，这人检修机甲，都能把自己累得睡着了。
温年：……
凌郁离就是有这种让人抓心挠肺的本事！
温年往前走了几步，感觉到里面的温度明显比外面高，又看到操作台上处于暂停状态的模拟战斗系统，他的神情浮现恼怒。
他是做了多少次模拟训练，才能让机甲的操作台都隐隐发烫？
一个omega，把钢铁铸造的战争武器练得发烫！……
好得很！
温年下颚线紧了紧，怒气冲冲地朝凌郁离伸出手——将搭在他眼睫上的一缕长发拨开。
“起来！”温年面无表情，戳了戳凌郁离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