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话音未落，凌郁离转身便朝出口走去。
宋染廷见状，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出事儿了。”凌郁离简短地回答，给杨越发消息让他们自己回去后，快步朝着停车坪走去。
温年追上了他的脚步，道：“我已经安排医生过去看了。”
“嗯。”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凌郁离。
他沃克历的这趟行程是绝密的，在和宋染廷达成协议之后，他就没有刻意遮掩容貌，打的是敲山震虎的主意。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沃克历这地方没有秩序和法律，来到这里的人只为了寻欢，并不关心身边的人的缘故。
即便他被人认出来了，那些藏在背后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举动。
原先他还以为对方打算息事宁人，现在羽翼狮首先出事，证明对方更担心的是和异兽一族的交易暴露。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羽翼狮说的话：异兽一族的渗透远比他了解到的多。
也就是说，东港院贩卖人口的事情跟与异兽族的交易比起来，不足一提。
“你有什么打算？”温年问。
凌郁离沉吟着，片刻之后道：“东港院做的事情，或许只是顺便而已。”
“你觉得是烟雾弹？”
“我只是觉得奇怪，宋染廷的背叛加上小雅这个重要人证获救，他们为什么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是故意让凌郁离发现线索似的。
“去车保帅？”
“我们假设，我回去之后递交证据，东港院和飞鸟会的恶行败露，会是什么结果？”
温年接话道：“这两个组织关系到无数omega，联邦一定会息事宁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将责任推给贝琳，顶多搭上劳伦斯将军。”
“罪魁祸首伏法，线索就断了。”
就算有人发觉了疑点，但没有线索就没办法继续追查，这些人真正的目的就保住了。
东港院和飞鸟会只是对方抛出来的鱼饵，能保护自己，又能将要钩的鱼儿钓起来。
凌郁离脸色完全冷了下来。
用东港院和飞鸟会做饵，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温年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背后的算计，嘴角扯出讽刺的笑：“恐怕联姻的目的，是拉霍奇森帝国给他们背锅。”
凌郁离看过来，温年敛去了眼中的讥讽，握住他的手，郑重问道：“你的国家或许马上就要陷入战争了，你打算怎么办？”
若是以前，凌郁离没得选，一定会走上战场，守护受到背叛的国家。
但现在，他除了是联邦的少将，还是霍奇森帝国的皇子妃。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不理会联邦是否陷入危机，在霍奇森安安心心当他的皇子妃，也绝对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是，凌郁离会吗？
四目相对，温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看懂。
凌郁离轻声道：“先去看看羽翼狮。”
特别打造的星舰内，全系模拟的风景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地表和裸露的岩石。
在羽翼狮经常趴着睡觉的悬崖地下，侧卧着一头巨大的兽类。
是羽翼狮。
它身上灰白色的晶体失去了光泽，透着无机的死气。背上的巨大翅膀已经无法收拢，无力地垂在一边。
凌郁离赶到时，它连呼吸都已经十分微弱。
“殿下，皇子妃，大概半个小时前，我们听到它的怒吼，几个来查看的人都莫名其妙晕倒，所以没能及时救治。”
替羽翼狮检查的医生摇了摇头：“它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有脑部扫描显示异常，不过也查不出具体是怎么了。”
“我知道它怎么了。”凌郁离在看到羽翼狮之后，心就沉到了谷底。
它遭受了精神力攻击，大脑严重受创，已经救不回来了。
温年听了医生的话之后，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吩咐手下去查这段时间有没有陌生人来过。
凌郁离则不顾大家的反对，走向了奄奄一息的大家伙。
感觉到有人靠近，羽翼狮警觉地转动耳朵。
可它太虚弱了，仅仅只能转动耳朵捕捉声音，已经做不了反抗。
不过好在它听出了来人是谁，缓缓睁开眼睛，往日明如骄阳的眸子蒙上了一层白雾。
巨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郁离，似乎有话要说。
“大家伙，还能对话吗？”
凌郁离试图和它建立精神连接，可羽翼狮脑部受到严重破坏，已经聚不起精神力了。
他只好将手放在对方下巴上，遗憾地说：“抱歉，没能保护好你。”
羽翼狮艰难地张开嘴巴，深处舌头，轻轻舔了下凌郁离的手。
然后，它眼中的光一点一点散了，检测它健康状况的仪器发出嗡鸣——羽翼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