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惟偏头往别上啐了口气,挑衅地冷笑道:“怎么,现在没人了,徐先生怎么不装下去了。”
高琅舔了舔唇上溢出的血珠,尝到口腔内壁的铁锈味,吞了口唾沫:“齐惟,我们现在是不能好好聊了是么。”
“少他妈在老子面前装腔作势,聊?我跟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聊的?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徐家人,真是苦了你在老子面前装这么长时间孙子,怎么,现在眼巴巴贴上来,犯不犯贱啊。”
齐惟要想骂人就没几个人能说的过,总能找出各种词汇,精准的把人骂的成狗。
高琅全然没有把他的脏话放在心上,但动作丝毫不含糊。
猛地用膝盖把人卡死,抽出一只手从齐惟衬衫下摆钻到肩胛骨上,一把拉到手腕上把他绑住,最后把人翻了个面,压在窗户上。
接触到玻璃的一刹那,齐惟被玻璃上的寒气冻地缩了下肩膀。高琅正要抽领带的动作一停,扛起他大步放到沙发上。
“艹,你他妈有毛病啊。”
高琅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齐惟,眼里全是痛苦恼恨。
他恨自己眼盲,心也盲,竟然被个小兔崽子迷了眼,落到现在这幅窝囊丧气的模样。
怒从心起,他一脚蹬开高琅,双手拿起台灯重重打在他肩上,坠在上面的装饰物擦着下巴而过,一道血痕冒了出来。
高琅捂住下巴退了几步,趁着这个时间,齐惟翻身而起,抬脚踹在他腹部上。
冷脸解开手腕上尚未系紧的衣服,大步走到高琅面前,抓起他的衣领,一记记重拳打了上去,没有丝毫留情。
高琅咳了两声,笑道:“齐哥,好歹也相识一场,怎么动手这么不留情面。”
“我叫你别他妈这么叫我!”
齐惟低吼道:“听着,不管你他妈是高琅还是徐琅,跟我都没有半毛钱关系,老子玩够了,不想玩了!从现在开始,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霎时间都安静了。
即使有温暖的热风从空调口徐徐而出,围绕在两人身上的仍旧是越发冷的寒意。休息室的空气特别压抑,齐惟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摇晃着脑袋,捡起地上的衣服甩了甩,手掌刚放在门把手上,身体一热,高琅从后面抱住了他。
“齐哥......”
不带刻意的,跟从前一样满是柔情爱意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
齐惟胸口猛然一抽,那瞬间,他明白自己的心又软了。
在这场充满谎言全是虚假的关系中,他真的对高琅上心了,让这个比他小了将近九岁的男人,彻底走进自己的世界。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明明最开始是因色起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方的任何举动都能牵动自己的情绪。
相处的每一个瞬间,经历的每一个冲突,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如果到头来全都是假的,那高琅该有多恐怖,他又有多愚蠢。
不得不承认,在这场含有赌博成分的博弈中,齐惟真的栽了,栽的彻头彻底,甚至到了现在,他都不愿意相信高琅骗了自己。
不应该的……不该是这样的……
清醒一点,你他妈清醒一点!
齐惟的内心无限地挣扎,叫嚣着让自己头脑冷静,不要再被这些可笑至极,糟糕透顶的情绪影响理智。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仍谁都没想到,误打误撞喜欢上的人,足以将他往日应以为傲的理性击垮。
低头看着腰上的手,齐惟脸部的肌肉绷的紧紧的:“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谁。”
高琅的表情凝固了,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忽然没了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全身的力量全都被抽走了。
他松开手,低声道:“徐琅。”
齐惟彻底心死,乏力地合上眼睛,心一横,反手给了高琅一拳:“行啊,徐先生真是好手段,我甘拜下风。”
齐惟,你他妈脑子是被水灌了么,从高琅跟着徐老太爷出现在宴会厅上时,不足以证明他的身份根本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你在搞什么,是疯了么?!
在这一刻,齐惟真的觉得自己好难看,狼狈逃窜的挣扎,再度被真相血淋淋地揭开。
“骗子。”他强忍着撕心般的刺痛,一字一句的重复:“你这个骗子!”
每一声控诉全数扎在高琅的胸口上,审判似的将他定在原地。
一触即发的时刻,大门从外面开了。
齐惟犀利地看向门外走进来的人,脸色更阴鸷了,在高琅跟徐阳坤身上看了看,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他在地下拳馆被下药时,高琅能那么巧,并且那么快地找到自己,还能在众多人的搜查下顺利出逃。还有海边小楼,为什么抓了他们却要把人分开来关,现在想想,无非是为了避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