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砍姜鹏的时候,魏欣没趁乱逃了吗?”
“这也是我觉得现场绝对有第二个凶手的原因,因为魏欣的尸体是倒在房子的后门附近的。姜家的房子原本是两户,中间打通以后,客厅面积大了一倍,姜运阳这个人迷信,搬进去之前还特意请了一个风水师傅来家里看过,人家说东边来财,所以他们把右边的门当正门,左边的门基本上没用过,但是危急关头,还是可以从那个门里逃出来的。魏欣的尸体就在西门的背后,离逃出去真的就只差那么两步路,而且和其他人不一样,魏欣的身上虽然也有被斧头砍出的伤口,但真正的死因是刀割颈导致的失血性休克,伤口很深,而且伤口边缘有锯齿,法医判断凶器应该是类似美工刀之类的刀具。”
“事情应该发生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九点半到第二天的凌晨两点之间。不巧的是住在楼下的两户人家因为是过年所以都去了外地亲戚家,屋里没人在,楼上倒是有户人家有人,但那天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打了一夜的麻将,电视机里还放着港台黑帮枪战片,再加上外面还有人放炮,所以就算是听到了什么,估计也没当回事。”
“真惨啊,四条人命啊。”
“是啊,那天在那个房子里,活下来的就只有那条叫欢欢的狗。”于建新说。
“你说那凶手都已经杀红眼了,为什么不连狗也一起杀了呢?”
“他恨的是人,所以他只杀人,也许在他的眼里,那些人连狗都不如吧。”?
第10章 .
周一一大早,齐安雅就起来了,她头疼欲裂,不想吃饭,空腹吞下一片布洛芬。昨晚睡前她已经给教导主任发信息请了两天的假。今天她得去一趟小姨的家。
小姨住在城东的一个旧小区,是以前川江消防器材厂的家属院,房子是八十年代盖的,一室一厅的单元楼。三年前妈妈去世后突然出现的小姨就一直租住在那里。那个地方离齐安雅住的地方只需换一次公交。外面起了风,齐安雅把长发用皮筋扎紧。
在公车上晃晃悠悠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周一的晌午,家属院里空荡荡的,就连路边的法国梧桐都带着一股子丧气劲。消防机械厂曾经也是辉煌过的,可世纪交替前,它还是在改革大潮中被淘汰,旧厂房被卖给了私人老板,工人们被买断了工龄,另谋出路。剩下了家属区这片灰蒙蒙的赫鲁晓夫楼,像是卑微的蚁群,谨小慎微地存在着。
小姨住在六号楼五楼的西户。房东是位上了年纪的阿姨,齐安雅出门前已经和她在微信里联系好。
“你小姨人挺好的,爱干净,楼道里的卫生她也帮着打扫的。”阿姨气喘吁吁地一边上楼一边说:“真是世事难料,我上个礼拜还跟她在家属院里碰见,还笑着打招呼,怎么人突然就没了。”跟在阿姨后面上楼的齐安雅不发一言。
到了五楼,阿姨拿出钥匙打开了最西边的门:“就是这里。”齐安雅跟着房东阿姨一起进了屋。
屋子很小,一进门的大概十几平米的空间就是客厅加餐厅,厨房在左手边,正对大门的地方是卫生间,卫生间的旁边是一个小卧室。
“你看,收拾得很干净的。”房东阿姨说。
齐安雅点点头,阿姨又说:“我就住在旁边的七号楼,你收拾完了在微信里告诉我一声就行。出门的时候把门锁好,走的时候给我说一声就行。”齐安雅说了声谢谢,房东阿姨放下钥匙离开了。
齐安雅四处看了看,之前在微信里沟通过了,客厅里的电视机电视柜小茶几沙发,卧室里的床和大衣柜都是房东的。这样看来,属于小姨自己的家具几乎一件也没有。
齐安雅脱下外套,从随身背来的书包里取出几个大的收纳包。客厅里不是房东的东西只有沙发上的一个软垫和茶几上的一盒抽纸,厨房里有一个平底锅,一个汤锅,筷子笼里有两双筷子两个汤勺,案板上放着两把型号不一的厨房刀,灶台下面的碗柜里放着两个小碗,一个大碗和几个盘子。洗碗池那有一块海绵一块擦碗布一瓶用了一半的洗洁精和一小瓶洗手液。
这狭小的空间里,东西好像比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要少了,小姨是个独居女人,这么多年来,她不管去哪都是一个人,她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而自己与她短暂的同居,在小姨常年孤独的生活里,短到根本不算什么。
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齐安雅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场麻烦。自己从大学时代就一直关系亲密的一个闺蜜在某天夜里突然披头散发地跑来找自己,说是自己被喝醉了的男友家暴,又被他大半夜撒酒疯赶出了家门。齐安雅陪着浑身淤青的她去了医院,拍了片子以后才发现是肋骨骨裂。也许心里还念着男友的好,不想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所以在医生问她是怎么弄成这样的时候,她还嘴硬地说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