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的黑板报也是江潼带领几个人创作出来的杰作。
林屿嫌碍事没穿外套棉袄,江潼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一颠一颠,两人各拿一张英语光盘,杀得有来有回。
“现在几比几了,培子?”
镜头又晃过去,给到一个理着寸头带着圆框眼镜的男生,他人很瘦,个子不算高,猴精猴精的。
“这是我们班的学委安培,搞物竞的,是‘最接近神的男人’之一。”刘一天介绍。
安培对着镜头很认真地说:“现在林狗暂时优势两个球。但他们一个球能打十来个回合,战况非常胶着。”
安培作为物竞大军的一员,和苏展的成绩你追我赶,两人一般都在争取第二名。第一名林屿有断层优势,被中二的三班人戏称为“唯一真神”。
苏展和安培是“最接近神的男人”。
“好的,我们感谢给我们前线战报的培子,请他再接再厉。”刘一天和安培郑重地握手,余光瞥到另一个人。
“我天,推爷您怎么在这?”
被叫做“推爷”的男生显得很腼腆,一脸不好意思。
“我来看看他俩呗。”
“推爷”王岩开人如其外号,非常能暗推,写作业速度奇快。
推爷推得还很隐蔽,如果不是强哥某一天拿着王岩开的练习册把作业布置到正常进度以后的二十页,大家压根不知道他写得这么快。
其实三班的同学多多少少会超出老师给的进度一些,但超过了二十页,属实是有点夸张了。
推爷的名号,这就传开来了。
“走廊上打羽毛球的,一个宋嘉礼,一个徐鸣,这俩也是同桌,稀少的物竞同桌。”
“展哥你把手机在教室里晃一圈啊。”刘一天指指这边,指指那边,一溜介绍完剩下的同学。然后把镜头对准自己。
“本人刘一天,咱班的体委。三班最高的男人。”
“刘一天,你敢不敢把鞋垫撤了说话?”
手机背后的苏展一路沉默着听完刘一天的臭屁,这会儿有点忍无可忍。
刘一天倒是坦荡荡:“本人没垫鞋垫,净身高一米八零。”
“鬼故事,你要真有一米八零我就有一米八五。”苏展不屑,把镜头点成了自拍,“本人苏展,三班班长。这个刚才一直瞎吹牛的,是我儿子刘一天。”
镜头里,苏展预判了刘一天想要抬手打他的动作,一把把他摁住了。
“虽然说的很多东西有点离谱,但这确实就是川中19届3班的生活日常。”苏展缓缓道,“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但是平时该玩玩,该乐乐,我们是整个三层最懂劳逸结合的班级。”
“可能是竞赛太累的反噬吧。新年要来了,作为班长,希望大家来年也能保持这样的精气神。”
说完,苏展点了红点,结束录制。
“展哥你怎么说得这么官方?”刘一天瞪眼,“没意思。”
苏展白了他一眼,三两步走到教室前面,把手机交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这里来的金炫。
金炫对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一天后知后觉,苏展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白痴,别闹了”。
嘶——刘一天心里奇怪,这个眼神怎么又熟悉又陌生。苏展以前不会这么看他,但华兰有时候会。
这是谁学得谁啊,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节自习,程敏广播喊各班班委去年段办公室数寒假作业,不一会儿各科卷子就一摞一摞地被拿进来。
楼下传来哀嚎,三班只是轻轻叹了一声。
这种白花花卷子满天飞的场面,看多了,就麻木了。华兰想。
“我们1月20号开始放假,鼓励你们在学校自习两天哈,食堂宿舍开到22号,年二十九。”金炫搓搓手,“1月27号下午五点前返校,有一个星期呢。”
“下个学期各科竞赛的进度表,老师应该都发下来了。你们自己对照着看,别落后就行。想提前到哪里,看自己的精力。”
“都过年了,食堂不下班吗?不下班吗?不下班吗?”余倩倩愤愤地戳了戳橡皮,“食堂大爷大妈可有劳工法啊!”
“加钱呗,不够就再加点。”华兰漫不经心地数卷子,“去年底在学校不也是这么吃饭的?”
川中在这方面一直很大方。
“无所谓了。”余倩倩放下了千疮百孔的橡皮,“每天都告诉自己,这是你学竞赛应得的。”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把我的被子啥的带回去给我妈洗了,但想想也没必要,反正也没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下辈子再也不学竞赛了啊啊啊啊——”她小声发泄,再次开始戳橡皮。戳完长舒一口气,说,“还好我不用日牌的橡皮。还是这种超市一块钱一个的好,戳着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