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明天早上的换届选举。”苏展看她，“每个班派两个代表，还必须一男一女。女生还好说，卓依缦留校。男生一秒都不想多呆，没一个想提前返校的。只能牺牲我了。”
“我呢，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当代表。明天要早上回来，干脆就不走了，今天留在这看晚会咯。”
“那，你明天记得投票给我哦。”华兰看看他，咬了咬吸管。
“那可不一定。”苏展一本正道，“我看谁讲得好投给谁。”
华兰抬手要将他搏杀。
“逗你的。”他笑起来，借着微弱的场灯看她，问，“很累吧，华兰？”
她为这场晚会的顺利举行，“颠沛流离”了半个多月，脸上有疲色。
“也……还好？反正都到今晚了，没什么累不累的。”华兰缓缓放下手，吸了一口果茶，看向发光的舞台上主持人银光闪烁的衣裙，观众摇动各色的荧光棒。
她在高处望下去，仿佛一片浪漫的花海，置身其中，似乎纵身一跃，便是天上星河。
她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还挺高兴的，看这个场景。”
“嗯？”
“不好看吗？”她难得戳了戳他，“整个场景，整个舞美。”
“好看。”苏展回答，“辛苦你了。”
台上主持人报幕，下一个节目是戏剧社带来的话剧《雷雨》节选。
华兰一下兴奋起来，她告诉苏展：“李丹妮，我室友，演蘩漪。”
台上妆容精致的李丹妮穿着一身旗袍倚在道具沙发上，追影灯一亮，周冲开始说话。
“母亲，把药喝了吧。”
“我不喝。”
……
“每次我看周朴园逼着喝药这一段，我都想扇他。”苏展说，“这个朴园也演得好，我都想扇他了。”
“我们丹妮，风姿绰约大美女。”华兰笑道，“她每天晚上都在宿舍背台词，要我们跟她对，我都快背会周朴园的词了。”
“你！把药喝了！”她突然对苏展说。
苏展没绷住：“我信了，你入戏很快。”
“下一个节目应该是英语社配音的英文版《甄-嬛传》，很好笑。”华兰和苏展站的近了点，她忍不住笑，“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出来的。”
背景上放着电视剧原片段，英语社的同学拿着话筒配音。“His Majesty”的呼喊一响，全场的笑声就没停过。
“Who is the adulterer?”
“Doctor Wen!”
华兰和苏展都笑得前仰后合。华兰承认，自己看过彩排，但这个节目自己看一次笑一次。
“他们太有才了。”华兰笑得眼里沁出泪。
“确实。”苏展笑得发抖。
第29章 小珍珠
◎好像星河欲曙天，而少年的梦所向披靡，银河甘心作配，合该启程远航。◎
他们就这样靠墙站着，看过小品、相声、独唱、合唱，连笑声和掌声都在同一频率上。
“真好，华兰。”苏展突然说。
“什么？”掌声雷动，华兰一时没听清，“节目确实好，毕竟花了很久排练的。”
“我说的是，你这样，真好。”苏展道。
“我？”华兰有点懵，“我哪样？”
“说不清楚。”苏展想了想，“就是你现在这样，又自信又开朗，很有活力。”
“好像扎个高马尾，会更好看。”
“是……吗？”
华兰不自觉抬手碰碰自己的低马尾，扎高会更好看吗？
她小时候确实扎高马尾。
她想起自己刚来川中那样，那时候的自己绝对想不到自己还能驾驭这些东西吧。
她不自觉喃喃了一句：“是的。”
自己在川中的第一年，真的改变了很多。
原因在哪呢？
还算如意的化竞成绩，国字脸和陈彬突如其来的信任，清凡师姐的开导，纪检的工作，亦或是乙班和三班这群人？
千头万绪，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这短短一年留给她的记忆，如川中好天气时看到的晚霞一样浓厚而绚烂，将她那几年黑暗的天空重新洗刷装扮。
情绪上涌，她喉咙涩涩的。原因到底还是，川中保护了她用自己能力所获得的一切。
“我们华兰，从小就很优秀。”苏展看着舞台的光影变化，缓缓道，“咱们初中没在一块儿念，我不清楚。”
“现在呢，比以前还优秀。”
他的声音很肯定，有一种令人感动的肯定。
那声“谢谢你”噎在心里，她怕一出声，就要掉小珍珠了。
于是，她只能听起来傲娇地说了两个字：“那是。”
那是，那是。
或许川中并没有往她的生命里再雕刻什么，只是把原本的她还给了她。
苏展难得没有笑话她，反而顺着她的话说：“其实小时候你这么招老师喜欢，什么都做得好，我压力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