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大人,也许已经在被这种规则影响了——毕竟他们生活在一个大人主导的世界里。
她斩断了自己的社交通信,同时也斩断了和苏展交流的唯一渠道。他们两年多,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出走”新区,家门口就是灯火通明的商圈,她留在老城的烟火里,吃着后街上的炒年糕。
直到她来到川中,在走出那个小办公室的时候,苏展搭着林屿,上来问:“华兰,你现在是在乙班吗?今天化学最后一道题你会写吗?”
她那个时候,那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她确实已经彻底不生气了。
在苏展跟她说“记得别人问起来,就说我们是朋友”的时候,她也很平静。面对他跑调的歌声,还可以自然地加个白眼。
一开始,她本能抵触他这个知道自己曾经伤疤的人,见了他别扭。后来,她不得不承认,篮球场的事情让她很感动,自己没有办法拒绝他和小时候一样的关心。
于是,她不抗拒再跟他做朋友。但他们确实没办法再像以前,是那么好的朋友了。
五千米结束的时候,华兰和其他志愿者一起回到主席台,等着最后的汇总。
她的背影很坚决,驱赶着一个眼神无奈又绝望的少年。
苏展再一次体会到了他离开老城那天的情感——那大概是他这十几年所经历的,最复杂的情感。
那是他最难忘的事,不知是否因此,而变得坚强。
第23章 小学生才玩空间
◎他零零散散,断断续续地,跟她说尽了自己初中的所有。◎
运动会衔接着国庆假期,这样学校就能很自然地少给几天假期。
高一放三天半,高二放三天,高三两天半。
老师们一惯的话术是:知足吧,运动会开了三天,再加三天半,你们都玩了一个星期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像有哪里不对。明明运动会的时候有一大堆作业,看比赛的时候还有人在观众席上暗推,晚自习也是被各科老师的作业占满。最后三天假期,有18张试卷,还是换个地方写作业。
“学校和学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余倩倩总结。
竞赛班已经挨打挨惯了,回家也没有很激动的情绪。楼下的平行班从一天前就开始蠢蠢欲动,已经向着校门的方向望眼欲穿、血泪流尽了。
一楼走廊被行李箱大军攻占,下午四点的铃一响,千军万马奔腾而出,涌向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的南大门,上演大型人类纪录片——《逃离川中》。
华兰不紧不慢地翻着清凡师姐送回来的错题本,多贴了很多索引纸和便签。华兰一向用的是活页,这样就可以把错字多或者写的不好的那页直接撤掉,不用像线装本那样担心后面对称的那页是不是要掉下来。
小时候在学校门口的便利店里,大部分线装本的封面都比活页要好看,女孩子们更喜欢买前者。然而自从华兰很喜欢的一本本子因为撕页的原因瘪下去,她就告别了线装。
对她来说,比起把美好的东西买来毁掉,她还是选择让它们呆在货架上。
这一凑巧,华兰提早悟出了一种高效学习的方式——用活页本,随时可以放入新的活页,一块一块内容分别用隔离页隔开,构建合理的知识体系。
小学初中和初级竞赛的内容不难,学习习惯和效率几乎是最重要的原因,华兰依靠一本本活页就能把江山打下来。
李清凡送回来的本子贴了密密麻麻的建议。头一条就是,把这个本子变薄至少三分之一。
“你要知道哪些是你会的,哪些是你还犹豫或者不会的。会了的赶紧撤,撤到其他本子上去,即使觉得‘啊,这页自己写的太精美’了,也要撤掉,不要舍不得。”
“这样你就可以编出自己的题库了,编号123,精华程度依此递减,考前看的时候比较有方向。竞赛和高考的内容记得分开。”
华兰一想到要把本子砍三分之一,其实心里就开始滴血了。是的,李清凡正中她的命门,她有些不舍得把自己的本子变薄,因为每一页她都写得很整齐。
她有点排版狂魔和强迫症的属性,要是从试卷或者本子上剪下来的题目没贴整齐,她会觉得哪哪都不对劲,然后跑去办公室偷偷复印一道新的。
“化竞知识太多了,你不能只把本子变厚,有些东西你最开始清楚,知识多了就学杂了。”
那些索引纸,就是在提醒她有些题型重复,保留一道就行。另外,提醒她该细分板块,比如不要把有机结构和无机结构混着放,知识容易学杂。
有些熟练与不熟练的题目混在一页上,那这页怎么处置?剪了再贴?那别扭死了。华兰心里一阵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