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对着草稿，把式子用泰勒放了一次，确实算是最简便的方法了。
“嗯。”她点点头，“泰勒我不太熟，要再练练。”
“上次Judy讲的整个中值定理的时候，你听懂没有？”苏展问。
Judy把这部分的大学内容讲过一遍，要求他们最好能弄懂。不仅是数列，导数也有可能会遇到相似的思路。
她和苏展学数学的思路是不一样的，或者说她确实不如苏展有所谓的“天分”。华兰本质上有点“懒”，她可以把老师讲的东西理解到位，只要觉得东西够用，就没动力深挖下去，除非遇到不懂的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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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句话说，比起学化学，她学数学比较被动。
但是苏展学的就很主动。而且他的思路比较跳脱，脑海里的知识体系构建比较独特。
“听懂一部分吧。”华兰说，“后面推泰勒的时候，其实已经有点模糊了。”
“那我再教你一次？”苏展侧坐着，一只手托着脑袋，被阳光染过的琥珀眸子直直看着她。
眉梢上扬，好像在说，少爷我不信教不会你。
在苏展的思维里，数学方法只有多少之分，没有难易之分。
“麻烦了，苏老师。”华兰不想拒绝这样的苏展。
三班有挺多这种人，因为数学进度太超前，就自学微积分，然后用它来解圆锥曲线的一些问题——纵然对于高考来说，这样根本没有必要。
还有人因为数学考试写的太快，会同一道题下面写好几种解法。别人放缩放不出一点，他用好几个公式来回放。
后排有很多这样的“学术研究会”，但华兰一般听得有点困难。
那几天下午下课到晚修前，苏展没有出去打球，而是在教室里从中值定理开始给华兰重新推，推过微分，一直到积分。
华兰杵着脑袋，觉得自己微积分自己还得缓缓。
“没事，你学着玩嘛，听不懂也没关系，我再讲就是了。”苏展摁了摁圆珠笔。
“我只是觉得你如果多掌握一点方法，也许数学考试就能一直稳在一百四以上了。”他淡淡的，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听起来可以说有点委屈。
“因为那本来就是你能做到的事情。”他说，“能到手的分数不要懒得拿，大小姐，还得出卷老师上赶着求你吗？”
华兰低低笑了一声。
什么别扭的心情啊。她第一次认真想，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会把对方的成绩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如果自己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就会想你让跟他一样好，最好比他还好。
如若考场正如战场，那么黑笔就是刀剑。此间不论是银光四溅，还是鬼火点点，我们知道身后有彼此。
不要偏离约定轨道，那是战士归刀入鞘的骄傲。
苏展有种“我不管你的天赋上限在哪儿，我都会负责来给你兜底，摊上我你别想着偷懒”的气势。
好吧，间歇性犯懒的华兰决定，为了苏展把这个超标的东西学会了。
她在元旦的那两天留校，把所有苏展写过的答题卡拿出来整理了一遍。又在大约半个多月以后，可以跟上林屿和苏展过于超前的数学讨论。
不至于被开头的公式拦在门外，一头雾水。
2021年的开头留给华兰最深刻的印象，就是那道用泰勒公式解的数列放缩。她在那之后弄懂了很多之前自己觉得一直懒得去碰的超标方法，并且在之后的期末考试里把导数杀穿了。
苏展看到细分表的时候，比她还骄傲，说：“是不是要感谢我？”
“还不是我自己努力？”华兰嗔道，“你还想要什么感谢？苏老师今年九月还想过教师节吗？”
华兰自己也挺意外，这次的期末考是川中自主命卷，导数专挑刁钻的角度来出，但是她就是灵光一闪，发现了移一下项之后符合中值里有一组公式。
“我想要……”苏展顿了一下，到底把讲到嘴边的骚话咽了回去。
他眉眼弯了弯，说：“我只求华老师来奶一下我的英语，续写还是从未高于15分。好在我从未期待，不然就要一直失望。”
“这是教法的问题。”他又拿着华兰的答题卡跟林屿说，“林狗，讲题这个领域，你不服不行啊。”
林屿教刘一天未成而中道崩殂，推导没讲完，刘一天期末的导数也卡在了前面。
“你教华兰，跟我教刘一天是一样的吗？”林屿觑了他一眼，不服道，“这个实验变量是不是没有控制好？”
“得了吧屿哥。”刘一天凑过来，“什么叫实验变量没有控制好？就你那个讲题水平，只适合自己写，教不会人。你让潼哥来听也是这样。您的意思是我比花哥笨，还是我没花哥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