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兰心想，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喜怒无常啊。她不懂。
“早点发喜糖，我想做孩子干娘。”华兰揶揄她。
“唉，这还是我做孩子干娘比较快吧？”丹妮凑在她耳边说，“我现在就去让刘一天叫我干娘。”
“你敢！”华兰瞪她。
她们终于温和地走出了那个良夜。
第49章 长夜缦缦
卓依缦坐在办公室角落里数学老师位置边上的一张塑料凳上, 这是同学们来找数学老师答疑的时候的专用位。
桌上放着一张联考数学单科成绩排名单。她的数学这次很砸，虽说在年段里不算难看了，但是在高手如云的三班倒数。
排名单上, 她的名次被老师打了个红圈。
卓依缦叹了口气, 周末的英语小测成绩已经出来了, 她的读后续写只有14分, 也被英语老师在成绩单上单独圈了一下。
三班的数学老师朱迪是特级教师，只教三班一个班。除了金炫，三班同学跟他混的最熟，经常和这个笑容和蔼的中年男人勾肩搭背, 在他面前喊迪哥，私下里喊Judy。
去办公室问问题的时候, 如果Judy不在, 他们一般会无视他桌子旁边的塑料凳，直接一脸淡定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写题。等Judy回来, 看见他们，笑骂一句“臭小子”或者“你这丫头”。
而卓依缦一般不敢这样。
恰好, 这张塑料凳让她彻底隐藏进了办公室的角落里。办公室里只有两个没去班级坐班的学科老师,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联考数学试卷和答题卡，门口突然有两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原是金炫身后跟着苏展。
他们掰扯了一会儿物理题，接着金炫就问苏展：“这两天班级里还好吗？”
苏展一脸平淡：“还好啊。”
“咱班男生没什么矛盾吧？”金炫手上翻着书。
“一天天做题都做成狗了, 只有互相抱头痛哭的份, 哪有精力闹什么矛盾啊？”苏展笑道。
“女生呢？”金炫斟酌一二, 小心问, “有没有什么摩擦？”
“拢共就八个, 不平时都让您关照的好好的吗？”苏展道, “她们待遇可比我们男生好多了。怎么着炫哥, 您还想再升格一下？”
金炫看了一眼苏展，又说：“我前两天在走廊上看到依缦好像跟天明有点儿争执，是不是？”
“这两天有几个同学跟我反映说，依缦管理纪律的方式有点太生硬了，他们有点反感。”金炫思量着，“就是觉得自己也没在自习课的时候讲话，然后依缦就来管他们，在他们看起来有点莫名其妙。”
苏展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件事。
“班级有矛盾要及时化解，依缦又很内向。你作为班长，要关注一点。”金炫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动作神态在苏展看来越来越像老干部喝红茶泡枸杞。
“如果处理不了，要及时告诉我——你觉得依缦自己能处理这件事吗？她比其他女孩子内向点，她一开始当纪委，我就有点担心她开不了管纪律那个口。”金炫问。
“我觉得没什么，可能就只是平时看起来太安静了。”苏展坦然道，“比起我们班华兰、倩倩这些女孩子来说没那么……额……有管事的能力，招人喜欢，但是这些事情，自己应该处理的来吧？”
“炫哥您贸然介入，可能也会让那些提意见的同学更有意见，她也可能会委屈，这样更不好。”他缓缓道，“我帮您关注一下，要真的闹起来什么的，我再跟您说。”
金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行，你先回去吧。”
苏展刚转身，又被金炫叫回来：“你这小子，这一年有长进嘛。”
苏展爽朗地笑了一声，道：“都是炫哥带的好。”
角落里的卓依缦眼角泛红，忍住不垂泪。她不知道是因为苏展这句“我觉得她没什么问题”，还是因为金炫夸苏展“你这小子，这一年有长进”。
抑或是因为苏展那句“卓依缦比起我们班华兰、倩倩这些女孩子来说没那么招人喜欢”。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情绪。
到底在是替他高兴，还是难受酸涩到想哭。
她把自己的内心来来回回串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其实大多数人不知道，卓依缦有相当丰富的内心世界。她喜欢在自己的心里做许多假设和猜想，有的关于倩倩、丹妮、华兰，她的朋友们。
有的关于这个她认识了四年多的男生。
它们有时候会让她的心情灿若骄阳，有时候则需要她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消化掉。
但无论关于谁，卓依缦想，都没有人真正知道。
她曾希望有个人可以知道。
金炫办了一会儿公，又拿起笔记本电脑出去了。Judy在一分钟后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