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均坐在病床前,牵着奶奶的手,“知道。”
明天有重要的客户来公司签约,待在北城的时间不多,就这几个小时,他什么也没做,就陪陪奶奶,陪叶初潇说说话。
“对了,姐,你这几天住哪儿?”他想起来问,“酒店吗?”
叶初潇正在削苹果,闻言手抖了抖,一长串连着的果皮断了,掉进垃圾桶。
“嗯...差不多,”照叶均之前对傅怀砚的态度,为少一事,她短短斟酌后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外面这么多酒店,你还担心我没地方睡啊?”
“酒店就住五星的,”他皱了皱眉,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他并不放心一个女孩在陌生的城市住酒店,“姐你记得注意安全。”
“知道啦。”
一晃两个多小时过去,叶均快去机场了。
怕耽误航班,叶初潇催他,但叶均坚持给奶奶擦完脸,手再走。
叶初潇就是在这时接到傅怀砚的电话。
看见屏幕上他的名字,叶初潇觉得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滑过接听键,她接通,“傅先生。”
“在医院?”他声音一如既往磁性好听。
“是的。”
“我现在在医院停车库,上来看看叶董。”
前些天比较忙,今天稍微有点空闲。
叶初潇说好,挂了电话,叶均问是谁。
“傅先生,他来看看奶奶。”
叶均点点头,没说什么。
几分钟后,傅怀砚到了病房。
见叶均也在,他微微顿了下,然后点点头。
今天趁着主治医生有时间,傅怀砚带着姐弟去办公室和医生聊了聊,更加清楚了后续的治疗方向方案。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间不早了,叶均要去赶飞机。
他走时,看见叶初潇和傅怀砚并肩站着的画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啧,本来不放心他姐留在北城,现在莫名更不放心了。
当着傅怀砚的面他也不好嘱托什么,况且这次再怎么说,人家也帮了大忙。
叶均咽下一口气,目光看向傅怀砚,点了点头,“傅先生,这次多谢了。”
他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唇,又觉难以开口,烦躁挠挠头,张口又想说什么。
叶初潇觉得他这个样子好笑,推着他往外走,“别磨蹭,你飞机还坐不坐了?”
她最后叮嘱他一句,“记得按时吃饭,注意饮食。”
叶均应了声,电梯门这时也开了,他走进去。
门合上。
弟弟来了又走了。
叶初潇心有点空落落。
她转过身,发现身后站着的傅怀砚。
稍微吓了一跳。
傅怀砚见她的反应,“我有这么可怕?”
“没,”叶初潇摇了摇头,喃喃,“是我自己刚才发呆。”
她和傅怀砚一起走回了病房。
交代了护工一些注意事项,天色慢慢暗下来。
以往这个时候,叶初潇差不多也准备回华银府了。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看向身旁的傅怀砚,“走吗?我们回...去。”
差点说成了回家。
怎么回事,她现在和他相处,总是莫名有种不自在。
连一句话都差点说成了别的意思。
她脸微热,微微垂头,抿唇看向别的地方。
“安德森最近在北城,今晚我与他一起用餐,”傅怀砚看着她,“想一起去吗?”
安德森?
美国颇有名气的画家,也是擅长油画,画风偏抽象,叶初潇有关注他,过两天他还会在北城开个人画展。
她原本觉得能去看看他的画展已经很不错,没想到还有机会近距离见面一起用餐。
心下蠢蠢欲动。
她抬起头,对上傅怀砚的眼。
男人五官深峻,见她望着自己,眉梢微挑。
去,或不去。
“如果你觉得累了,也可以回家,”他态度不勉强,“车停在车库...”
“不累,我可以去,”叶初潇知道这样的机会难得,她做好决定,“我想去见见安德森。”
傅怀砚唇微勾。
“好。”
两人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
司机知道老板不久后会下来,一直没离开。
出了车库,汽车平稳行驶在路上。
开着暖气的车厢,叶初潇能感觉到傅怀砚身上淡淡的乌木沉香。
那日走错房间的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要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来。
所以现下,她有些不自在,也没有合适的话题,就保持沉默。
她望着车窗外,看着街上倒退的行人发呆。
期间汽车转了个弯,她没坐稳,往傅怀砚那边倾斜。
她惊慌,使出吃奶的劲儿稳住身子才没倒在他身上。
但还是撞到了他,她伸手原本想撑着座椅,却不想撑在他的手掌上。
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被她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