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护士的休息室也不能长占着。
知道拒绝的话没用,她抿抿唇,低声道谢。
当天下午,她收拾好自己的日常用品,跟着傅怀砚离开医院。
傅怀砚的公寓在北城市中心,最繁华地带,最昂贵的高端住宅,华银府。
电梯到达顶层,一楼单户。
进了屋,宽敞的客厅,一眼望过去是偌大的落地窗,俯瞰整个北城。公寓面积两三百平,现代轻奢风,暗色系为主,傅怀砚在北城工作期间,休息时大多来此。
叶初潇将自己的背包从肩膀卸下,放在沙发。
这里房价应该是北城最高了,她要是付给他房租,该多少合适?
她心里默默盘算。
直到傅怀砚换了鞋,从玄关处进来,打开冰箱拿出两瓶水,一瓶给了她,一瓶自己喝了后放桌上,然后轻车熟路进主卧拿东西。叶初潇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目前这状况——是她和他一起住?
她呆怔在原地。
她,她原本以为,按傅怀砚在北城的房产,空房子肯定是数不胜数,她随便借住一屋,事后付点房租帮他打扫打扫还算说得过去。
他让她住在他常住的公寓里吗?
这,这...
叶初潇握着矿泉水瓶的手收紧,紧张起来。
中学时候走读,之后在英国留学,学生宿舍都是单间——她还从未与人合住过。
和女生都没有过,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这,会不会不太方便?
她也不敢乱动了,规矩坐在沙发上,待傅怀砚从房间里出来,怯生生问他。
“那个,您也住儿吗?”
傅怀砚嗯了声,拧开水瓶喝了口,“不然?”
语气理所当然,这是他的房子。
叶初潇语塞,咬咬唇,手足无措。
好像也是,人家的房子,人家自然能住。
可她,她——可以换一个房子吗。
但这样说出口,又有些不知好歹。
人家都已经帮了你这么多,你自己怎么好意思挑三拣四,麻烦人家特意为你收拾出一间屋子——他能接纳你已经很慷慨了。
叶初潇苦恼。
傅怀砚不知道她心里的天人交战,在电视柜里拿了插线头,准备回卧室。
“屋子面积还行,那边几个卧室,你挑个喜欢的住,”他示意那几个空房间,“我平日里作息比较规律,所以你也尽量别熬夜,彼此,互不打扰?”
“哦,好,”叶初潇思绪回落,听他这么说,忙回,“我一定注意不打扰到您的。”
他都能接受她的叨扰,那她还怎么好意思觉得不方便。
左右时日不多,便暂时住这儿吧。
暮色浓郁,街灯渐熄,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夜深了。
叶初潇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往卧室方向走。
来北城好几天了,奶奶现在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不过还得继续观察。
这次多亏了傅怀砚的帮忙——在有这些交集之前,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好的人。
医院是他帮忙联系,现在自己也是住在他的房子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好多事情都多亏有他帮忙。
她已经欠了他太多人情,怎么还得清啊?
叶初潇蹙眉,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人际方面如此毫无思绪过。
头上的浴帽裹好,她路过客厅,朝卧室走。
——虽然傅怀砚说他帮叶家是因为长辈的情分,她理解,但也不能就这样接受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走到卧室门前,她将吹风机换到左手,用右手握住把手。
——现在这样住在别人家真是太叨扰了,她实在过意不去,要不后面几日有在家吃饭的时候,就她洗碗吧?
嗯,要抢这个机会,吃完就收拾碗筷。家务也是,不能白吃白住...这门怎么打不开?都试过好几次了。
是不小心被反锁了?不会吧,那她还要找傅怀砚拿钥匙。
刚说好的不相互打扰,他这会儿应该都休息了,算了,自己再试试。
于是她又转了转门把手,不动。
叶初潇无奈,秉持着坚决不麻烦傅怀砚的想法,深吸一口气,身子半压在门上,便转门把手边用力推。
终于,门开了。
特别突然的。
由于惯性,她一个踉跄栽进去。
没有摔倒,而是扑进了一个胸膛。
温暖的,带着乌木沉香。
叶初潇脑袋砸进胸膛里,砸得有点懵。
傅怀砚怎么在她房间?
是她刚才想太多了出现幻觉了么。
不,不对。
这是傅怀砚的房间。
大半夜,她开错了门,扑到人家跟前。
他好像也刚洗完澡,睡衣...睡衣上的纽扣还没系好。
她的唇印在他胸膛。
不知是谁更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