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的鹅蛋脸,消瘦了,却依旧漂亮。
他轻轻笑了下,“叶小姐过来找我,便是说这个?”
叶初潇心头一紧。
他觉得她耽误他时间了吗。
“抱歉,傅总,”桌下的手绞得更紧也止不住颤,她内心惶恐,努力维持住摇摇欲坠的心态,“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错,破坏了傅家的清誉实在是对不住,我今天过来找您便是当面致歉,耽误了您的时间实在抱歉,我现在告辞。”
道歉道完了,可好像并没有让他消气。
怎么办...她还能说些什么挽救?
可已经耽误他这么久了。
她起身,看见椅背上挂着的那把黑伞,想起来,将它拿起,递给傅怀砚。
“...上次的雨伞,谢谢您。”
娇嫩的手在黑伞的衬托下更显白皙。
傅怀砚抬眼,看着从见面时便一直紧张的女孩。
“叶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他嗓音温和,“刚才那句话,我的本意是,你跑这么远为了件小事道歉,见外了。”
叶初潇微怔。
这是....所以他没有生气?
傅怀砚抬了下手,身后陈特助上前,接过叶初潇手里的伞。
“外界的闲言碎语我鲜少关注,也不甚重要,傅家不至于心胸狭隘到因流言蜚语嫉恨记恨上谁。”他漫不经心掀起眼皮,状似漫不经心睨了眼一旁的陈特助。
“是我身边的人多事,”他转移视线,淡淡笑着看向她,“让叶小姐虚惊一场,应该是请你见谅。”
叶初潇愣了愣。
原来他...压根儿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方才离去的侍者归来,手里的托盘盛着一块精致的提拉米苏。
他将甜点放至桌上,弯腰微鞠一躬,离去。
傅怀砚伸出手臂,将方盘推至对面。
“这里的甜品口碑不错,叶小姐可以试试。”
叶初潇又坐了回去。
直到甜甜的味道在味蕾上绽开,她还有些没回过神。
所以...他根本没在意,更没有生气。
因为一些流言就被惹怒,好像也不太是他。
叶初潇悬着的心稍稍回落。
“可是傅总,这些话传得到底还是不好听,”她放下手里的勺子,小声开口,“如果您想处理这些言论,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就告诉我,我一定尽力。”
傅怀砚失笑。
“不用在意,”这里的提拉米苏虽做得不错,但吃多了始终会腻,他又给她叫了一杯茶,“流言蜚语始终只会是人门的饭后闲谈,过不了多久自会消散。”
这意思便是不用管。
人们无聊的闲话,对于日理万机的他而言,渺小得不足以放在眼里。
叶初潇点点头,不再多言。
他好像真的没她想象中那样可怕。
心头的重担彻底放下,她重新拿起勺子。
许久没吃甜品,提拉米苏又恰好是她的最爱。
可傅怀砚在这里,她又有点不好意思。
“傅总,您是不是要去赶飞机了啊?”
“不急,”他坐在原位,徐徐开口,“再坐会儿。”
他抬眉示意她继续吃,别浪费。
“不够再点。”他声音低缓。
那瞬间,叶初潇有种错觉。
好像傅怀砚并不是那个很有距离感的前联姻对象,也不是人人不敢得罪的傅总,而是一个待人温和的大哥哥。
“...噢,好。”
她低头,舀下一勺小蛋糕。
心里悄悄为刚才的想法感到羞赫。
傅怀砚似乎真的没急着赶飞机,趁着这空出来的时间,他坐着休息,顺带与对面的叶初潇聊了两句。
前面好几次打照面,两人从来没有这样自然相处的时候。
“最近家里怎么样?”他问她,“叶董身体状况可好些了?”
提到奶奶,叶初潇摇摇头。
“病情是稳定住了,可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医生也说不准。”不过好在家里人也用心,叶世辽收心后也在尽力照顾奶奶,只要情况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有希望。
“公司那边的话,我弟弟一直在努力,最近有几个接触的合作商,希望能顺利谈下合同,账务也能有所缓解。”
毕竟有长辈的旧情分在,傅怀砚对于叶家的情况多问了些。
叶初潇一一说明。
“目前资金链是有些吃紧,但只要合作商的问题能解决,一切就能慢慢好起来,”叶初潇这样说完,怕傅怀砚觉得自己是在暗示他寻求帮助,又忙说,“我这就是和傅总聊聊闲话,没有其他意思,叶家的困境,我们一定尽自己努力挺过去。”
在资本家面前提自己家企业缺少合作商,这不是端着空碗乞米?
退一万步讲,就算傅家看在上上辈渊源的面子上给予些许帮助,但做为生意人怎么会如同做慈善一般帮别的企业,况且,做别人的菟丝花也让自己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