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这是——”她这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让晋邺怀疑,在里面接受治疗的是到底是谁。
张青兰睨他一眼,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她拉着晋邺重新坐下,缓缓开口,“你跟这孩子,是真的打算好好交往吗?”
晋邺浓眉一挑,笑了一瞬,“当然了。”
“你比他年长,不要戏耍他,”张青兰神情严肃,手紧紧抓着晋邺的袖口,“不然,你就还是规规矩矩找个女人结婚!”
“你们聊什么了?”自己的母亲怎么就进去了一个小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张青兰想到那孩子的经历,又有些哽咽了,“总之你对那孩子好点,别让他受欺负。”
“那是肯定的。”晋邺向她保证。
温遗躺在床上,脸上已经不需要纱布了,他通过头顶上的灯反射出的模样,观察着自己脸上那条狰狞的疤。不知道脖子上那条疤是不是也这么丑?
他想伸手摸摸,还没碰到,就被阻止。
“别摸,手上细菌那么多。”晋邺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站在他身边,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
温遗侧过脸看他,只一眼,又收回。
“你最近是怎么了?”晋邺觉得温遗越来越不对劲,为什么他跟母亲就能好好说话,但一看见自己就一副平淡如水的模样。
“温遗,你是在气我那天去酒吧的事吗?”
温遗冷哼——他明明都知道,可就是不愿意解释一句。
晋邺叹了口气,拉过椅子坐下,爱抚地摸着温遗一头的银发,“这件事说来话长,而且,让我难以启齿,所以我暂时没想告诉你,至少——在我找到罪魁祸首之前。”
“如果你介怀,那我也不是不能说。你还记得你生日之后我们冰释前嫌的那天吗?那个早上你提了早餐来找我,可在前一晚,发生了一件让我后悔莫及的事。”
温遗的表情冷了一瞬,听他继续说着。
“那天晚上,我去了‘银河’,期间不知道是谁,在我酒里放了东西,我没留心,中了招。”
晋邺下颌死死咬着,半晌,沙哑着继续,“后来虽然是回到家了,可第二天醒来我发现我......我被人......”
“我不跟你走到最后一步,是因为我心有芥蒂,我觉得自己脏,而你,又不愿意在下面。”
“我那天去‘银河’,就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当时在我酒里放东西的人,我想在他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我没有背着你去找别人,也不会,永远都不会。”晋邺说得诚恳,仿若温遗只要说不信他下一秒便能将心剖出来一般。
“温遗,其实只要你——”
吱吱——
包里的手机响起,打断了晋邺后面的话,他本想忽略,但看见屏幕上闪着的“EN”眼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知道这件事的或许并不止酒吧那个人,还有凌恩。在那之后他也犹豫过去问凌恩,可自从他去了深城便联系不上人,晋邺也只好放弃了从他这边入手。
“我去接个电话,等我。”晋邺握着手机,走到屋外的走廊。
温遗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思绪纷乱。
原来晋邺不是不承认那晚的事,而是因为药物根本不知道与他发生关系的是谁。他介意自己脏,殊不知要了他的人就是自己。既然这样,他倒不如坦然告诉他,这样他们就再也不会又因为这件事产生隔阂了。
他坐起身,穿上鞋子和衣服,心中的欢喜掩藏不住,笑容深深挂在了脸上。他眸底温柔,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等着它打开。
第39章 Chapter 39 “你让我进去。”
他等来了晋邺,却意外的,也等来了他悲痛欲绝的质问。
晋邺拧开门,紧攥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他握着门把,看着温遗的双眼黯了黯,突然闪烁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煽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温遗对上他的视线,被他全身笼罩的阴寒惊着,嘴唇开合欲言又止。
“是你!从凌恩手里接过我的人......是你?把我带进房间的是你,喝了剩下半瓶酒的人是你,和我发生关系的人......也是你?!”最后几个字仿佛花光了晋邺所有的力气,什么沉稳什么温柔什么教养,他统统都抛到了脑后。
他只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什么冰释前嫌!完全就是温遗上了他,觉得感觉不错,所以主动找上他,接近他!还瞒着他!让他像个小丑一般自惭形秽!而始作俑者就以旁观者的姿态观赏着他,甚至可能是看见他暗自纠结还在心底嘲讽!
温遗垂眸,喉间一滚,“是。”
晋邺整个人都开始止不住的发抖,心里那股怒火,就像火球一样在胸膛里乱窜翻滚,最后一下子冲上天灵盖,让他既失望又心痛。他的唇紧紧抿着,眼底染上一层冰冷的寒意,“到此为止。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