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得有些暧昧。
厌听无语片刻,立即自觉地封闭了感官, 只留相通的灵力没切断。他这名字取得真有先见。
“……”司见月蹙了下眉,“你在做什么?”
铃杏从鼻子里哼笑一声, 换上那套改短了的夜行衣,绑紧腰间的系带,道:“这很难猜?当然是偷男人,总不该是在换衣服。”
对面再一次沉默。
“忍着点,别气死了, 心率快得我都害怕。要不要猜猜看我换的是哪套衣服?”铃杏不会戴那只玄铁护腕, 停下来研究了会儿,“是你当时尾随我去千机塔, 然后我出了幻境抱着你哭那套。”
铃杏说:“你真的骗了我好多眼泪。”
司见月默默听着, 呼吸渐重,脸色慢慢地沉下去。他听到“啪嗒”一声, 是玄铁护腕的搭扣。
那只玄铁护腕藏有机关,设计复杂,没人指导的话很难戴得上。可是铃杏摸索着学会了,而接下来她也要做司见月做过的事,用同样的方式。
铃杏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东西,她捡起来一看,是桌上摆着的小铜镜。外层包裹的铜制漆身没有损伤,护在里头的镜面却四分五裂,她随手放下,没扔也没管,就这样离开了寝院。
那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可惜铃杏没再不计前嫌地哄慰,司见月也好像无话可说。
…
漆黑夜色里,不起眼的影子却不止铃杏。小铜镜摔下去时发出的声响,使寝院墙边靠着的那人略微侧目,像是被勾起了什么不太久远的回忆。
洛夕瑶抱着双臂,竟走了神。
铃杏翻墙而出,全然无视了这个死角,闪身消失在夜色中。洛夕瑶回神,迅速跟了上去。
其实铃杏中过这招后,已经对“尾随”很谨慎警敏了,但奈何洛夕瑶用点数跟系统作了弊,兑换了个不会被她发现的道具,所以才轻而易举。
神女墓在魔域与凡间的交界处,离魔棺很近,活着要守护凡间,死了也得想法子镇压魔域。神女墓的遗址不是秘密,但凡人和魔族是进不去的,唯有心怀大道、身负仙缘的才能看见。
铃杏不觉得自己属于心怀大道那类,最多是沾点仙缘吧,不知道作为转世算走后门吗?
神女墓建得很大,路却很窄,像个弯弯绕绕的迷宫。深入地下却仍旧金碧辉煌,夜明珠经久不衰地亮着光,照得墓穴中宛如有着永远日不落的白昼,连墙都镶了钻,嵌成大片璀璨的星空。
有几颗月光宝石漂亮得夺目,铃杏看到就走不动路,纠结万分地展开了激烈的心理斗争。只有天知道她有多喜欢收集这种亮晶晶的小玩意儿。
但看神女墓过了千年还这般完整,想来能进入此地的人都绝非贪婪肖小,皆是抱了敬畏之心。
铃杏左右看了看,没人。
这是她上一世的墓穴,她自己拿,应该……不算盗窃吧?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来倒斗的。
纠结许久,她终于沉痛地做了决定。
事先声明,她不是可恶的盗墓贼,但她抠宝石的手速确实没比盗墓贼慢多少。铃杏把几颗小的月光宝石揣进怀里,拍了拍兜,这才心满意足。
于是她成了史上第一个盗了神女墓的人。
铃杏继续往里走,到了岔路,就凭着感觉随便选个拐进去。洛夕瑶跟她绕了半天,眼睛都快被这遍地的金银珠宝给晃瞎了,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神女墓是谁给修的,都快赶上皇陵了,也就铃杏看得入眼吧。洛夕瑶忍不住默默吐槽。
“战归鹤修的。”系统说。
洛夕瑶心道怪不得,直男审美是这样的。系统却又补了句:“不是,是因为曦凰喜欢。神女陨落后不久,战归鹤找到了她生前偷偷给自己画好的墓室图纸,按照这张图纸一比一亲手建的。”
洛夕瑶便没说话了。
大概过了半刻钟,她的声音才淡淡响起,简单评价了一下:“倒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战归鹤的感情就这样在千年后被囊括为短短一句话。
痴情的人最可怜了。
战归鹤也好,太子司阎也罢。
铃杏对身后情状丝毫未察,越来越深入墓穴的腹地,很快地,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紧接着洛夕瑶就遭遇了诡异的鬼打墙,一直在原地打转。
猝然眼前白光骤亮,洛夕瑶发现她居然短暂地失明了,不由匆忙停住了脚步,呼叫系统。
然而系统像被屏蔽了似的,没有提示也没有反应。茫茫空白中,洛夕瑶什么也看不见,如入无人之境,就在她不知所措时,有道温柔亲和的女声响在耳畔,像是春风吹过溪流、拂过细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