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尾乞怜就是在这时候学会的。
这时候他正值少年,随着身高见长,能够与曦凰平视了,别扭地叫她姐姐。他偶尔也会故意顶撞姐姐,虽然那样做会被姐姐严厉地拿鞭子抽。
不过很奇怪,被姐姐抽也觉得很爽。
姐姐对所有人脾气都好,收服为祸苍生的妖魔亦是速战速决,哪有拿鞭子抽这一说。姐姐怎么谁都不抽,就抽他,这难道还不算对他特别?
再后来他从少年长成了男人,对姐姐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竟变了质,曦凰意识到这点是因为有一天抽他的鞭子挥不下去了,他用力攥住了姐姐的手腕,这次顶撞姐姐的不是嘴,是具年轻的身体。
司阎双手掐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就把她高高抵在墙上,明明是仰望着她的,那凶戾横生的红瞳却盈满邪肆,看她羞恼骂自己也高兴得弯起眼眸。
他口口声声叫着姐姐,却道:“听闻世上只有伴侣是彼此的唯一,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因为你是我的唯一,所以我也必须是你的唯一。”这就是太子司阎的道理,虽然他的道理就是不讲道理。
“我从月老那处抢了根红绳,偷偷和你栓在了一起,他说只要栓住你九九八十一天,你就会愿意嫁给我了。而今日正好是九九第八十一天。”
“所以,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曦凰听得面红耳赤,先是骂他大逆不道,又骂月老那厮胡说八道,根本就是在教坏小孩子。
没等她骂完,司阎抬头吻了上去。
他拿手指练习过很多回了,但唇瓣相碰的刹那还是有些紧张,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娴熟,实际上吻技相当拙劣,跟小狗似的又舔又啃,意犹未尽。
趁人愣神,他还学人伸舌头。
曦凰当即大怒,一脚把他踹飞了八米远。
那日晚上尘封的鞭子重出江湖,给司阎抽得死去活来,写了三万个“我不敢了”,好久下不了床。
但他还是死不悔改。
对付曦凰,只要示弱和装乖就好了。
…
“小坏蛋,想什么呢你?”
铃杏看他恨恨地瞪着自己不说话,眼睫上却沾了泪光,委屈又不甘的样子像个小怨夫,跟欠了他八五百万似的,瞧着颇有种宁死不屈的架势。
司见月瞪她许久,忽道:“季铃杏,你说我妄图在你身上找她的影子,你自己又何尝不是。”
铃杏微怔,蹙眉反驳:“我跟你能一样?”
“别装傻。”司见月恶劣地扯了下唇角,“你喜欢的那个小师弟已经死了,你忘了吗?他早就死在苦忘崖里了,从那开始彻头彻尾都是我而已——”
铃杏心头一慌,想也没想就骑到他身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司见月被这生猛强势的动作坐得闷哼了声,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偏偏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着,他还动弹不得,怒目而视。
不是她怎么老爱往人身上坐呢?!
司见月太过清瘦,只有不穿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才不那么孱弱,突出的胯骨硌得她不太舒服。是的她就是理不直气也壮,拿别人当肉垫坐还嫌硌。
“方才抽你抽得还不够?欠抽是吧,嗯?”铃杏居高临下地按住他,“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她扬起鞭子威胁,满眼都写着“我不信,你说气话”“龙啊蛟啊什么的最狡猾了”“恶魂时不时就要发疯,我习惯了”,但眸底微不可察地泛起恐慌。
司见月闻言眼里更是冒火,张嘴就嗷呜一大口咬在铃杏手上,伸出的尖牙扎进她掌心。待铃杏吃痛松开,才得以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抽我?”
“你又不是曦凰,你有什么资格抽我?”
铃杏听了这话火气比他还大,揪住他的衣领就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利落又清脆。司见月被打懵了,只听得她道:“我没资格?我都没资格谁他妈有资格?我是你妻子,我要打你敢不挨吗!”
“少在那里开口闭口就是曦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有多恩爱呢,我都听说了,你小子根本就是单相思!人家曦凰说过爱你吗?她愿意活过来跟你长相厮守吗?别总在那里自作多情了,笨蛋!”
“……”
司见月眼眶瞬间就红了,死死瞪她,胸腔里的心跳都慢了好几拍。千年轮回的等待,原来在铃杏眼里就只是一场可笑的自我感动吗?
“我不是自作多情……”
身下少年神色悲戚,哀哀怨怨,清冷的眉眼间尽是凄楚,固执地重复着:“我不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