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有你什么事。”洛夕瑶厉声呵斥,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小阳都回来了,我也没必要留着你了,你走吧。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此言一出,薛沉舟当即红了眼眶,喉咙里哽住似的不能言语,心痛得快要碎裂,死死地瞪着她。
洛夕瑶虽然平日里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却从未说过这么过分的话,连林耀阳都颇感意外。他横在薛沉舟颈间的剑刃依然很稳,纹丝不动,一错不眨地观察洛夕瑶的表情,似乎在揣测她是否有做戏。
“你真的愿意跟我走?”林耀阳说。
洛夕瑶闻言垂眸,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剑穗,期间无意掉了枚玉佩落地,精巧可爱的小兔子顿时四分五裂,可她没看一眼,握着剑穗道:
“小阳,我很想念你。你还记得吗?这是你在我生辰的时候送给我的,我一直有好好珍藏,你的衣物我也不曾遗弃烧毁,都放在内室的箱子里。”
林耀阳终于犹疑了:“……真的?”
“不信你看,难道你没发现吗?”洛夕瑶微笑着指向被他挟持的少年,“沉舟身上穿的,其实是你以前的衣服呢,尺码刚刚好,他真的跟你很像。”
薛沉舟眼前一黑,险些气晕:“我操……”这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善变?
但其实听到这里,薛沉舟心中也有数了,他确实穿过林耀阳以前的衣服没错,不过并非现在身上这套,飞云宗近年来宽裕了许多,还不至于没新衣服穿。前面的话可能是真的,后面这两句洛夕瑶根本就是当着他面瞎扯淡,这死人林耀阳能信吗?
哪料林耀阳还真他妈信了,他刚从坟头里出土爬过来,对飞云宗的概念还停留在进入地府前,他幼时也没少穿师兄的旧衣,所以觉得这相当可信。
按理说,他犯下滔天大罪,死不足惜,师父早该把那些晦气的遗物销毁了才对。不成想师父原来这般想念他,舍不得他,竟也会对他睹物思人了。
林耀阳喜出望外,一把将薛沉舟甩到地上,朝洛夕瑶伸出了手。他含情脉脉地唤道:“师父。”
薛沉舟:“……”
你们是破镜重圆了,我算什么?
“显而易见,你是他们play的一环。”系统插了句嘴,末了怕他不清楚意思,还贴心地给这个单词作出解释,“play,在这里约等于情趣。”
“好好好,狗男人你也有今天!”在铃杏的视角被甩的还是薛遣淮,看他吃瘪简直别太高兴。铃杏想要拍掌,却发现自己现在是个鸟人,只有一对翅膀,正当她郁闷时,树下忽然传来闷闷的倒地声。
铃杏低头一看,那玩意儿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她下意识扭头道:“司见月,刚刚是——”
“司见月?!”
旁边空空如也,铃杏惊叫:“我鸟呢!”
与此同时,系统也对薛沉舟道:“原著男二那边受林耀阳的魔气影响出了问题,我没办法再压制他了,不过我会尽量继续把他们安排到无关紧要的角色。”又过了片刻,才说,“好了,问题不大。”
薛沉舟没心思听,罔若未闻。
洛夕瑶顺从地跟着林耀阳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没回过一次头,仿佛身后的一切没有任何东西是值得她留恋的。薛沉舟并未阻拦他们,许久后自己默默爬了起来,重新点亮了烛火,俯身捡那个玉佩。
小兔子摔得头是头,尾是尾,断了好多截,要全捡起来有点费劲。薛沉舟刚弯下身,就感觉腰腹阵阵刺痛,他动作微滞,强忍着全部捡了起来。
薛沉舟将碎掉的玉佩拢在掌心,用白布珍而重之地收好,内心麻木而平静。洛夕瑶把别人的剑穗珍藏了这么多年,却对他的玉佩弃如敝履,他偷偷地骂了句不识好歹的坏女人,又兀自难过起来。
房内满地狼藉,能坐的凳椅都被劈烂了,薛沉舟也不在意,站靠着墙用短匕挑出腰腹的木刺。
他下手不轻,不一会儿腰身便鲜血淋漓,好在把木刺都挑出来了。薛沉舟连药都懒得上,直接用绷带缠紧换了套衣服,然后便转身离开了飞云宗。
虽说飞云宗是很清贫,但隔壁的苍霞山却历代富有,大概因为这儿的弟子们都是皇亲国戚送来修道的,为了筑个基各种暴殄天物,半滴汗水没出混元丹倒是吞了不少,也正因为这个不良习惯,是以直到后来苍霞山越来越难以培养出有天赋的修士。
薛沉舟按照系统的指示,趁着月色未落,直奔苍霞山山顶的藏宝阁,他身法灵活迅速,无声无息地穿梭于眼花缭乱的阵法机关里,顺利找到了放在最高处的那个盒子,拿起的瞬间周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