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骁闻言,沉默了片刻。最后他把昏迷的温莱轻轻放下,然后跪在地上,缓缓地磕了三个头。
于是,他离开了阆偃山。
没过多久,宁琅便从山崖一跃而下。
“宁二师兄,宁二师兄?”
宁骁猛然回过神来,发现容嫣伸着手在他眼前晃啊晃,见他终于如梦初醒,才挤眉弄眼道:“看那么久,莫非那个是你的老相好啊?”
宁骁按了下太阳穴,“别胡说。”
嘴上很硬,他的目光却不忍挪开。恰好站在不远处的温莱转过了身,无意抬眼,遥遥相望的两道视线便顿时碰撞在一起,但双方又很快分开。
“师姐,怎么了?”阆偃山的弟子也觉察到了温莱心不在焉,担忧地问着。
温莱神色平静,“无事。”
万剑冢范围宽广,随处可见都是倒插在各种缝隙中的长剑,有的安静无声,有的隐隐铮鸣。大家分散开来,自行寻剑,取回后在群山之巅集合。
在进入万剑冢之前,甚至是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不归剑的时候,铃杏都还对厌听的那通鬼话深信不疑,想来无非就是上一任主人的回忆杀而已,她对回忆杀这种故事不太感冒,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是以,她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剑柄。
“……”
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回事?铃杏正纳闷儿,扫了一眼周遭,便把锅甩到了唯一的活人司见月身上。铃杏本来是想推他一把,让他站远点,可能是他碍着事儿了。
司见月一脸无辜,就被揪住了胸前的衣襟。结果她还没动手,不归剑却骤然亮起刺眼的白光!
铃杏:“欸?”
眨眼间,那道白光竟将两人齐齐吞噬。
再散去后,原地空空如也。
说句实话啊,如果不是在上一任主人的故事里没有自我意识,完完全全就是局中人,光说这进来的第一眼,铃杏能把八颗大牙都笑掉,没开玩笑。
她懒洋洋地躺在美人榻上,支着下巴,白皙光洁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波斯绒毯,不时张嘴接住贴身丫鬟递过来的新鲜葡萄。她的身侧有四个丫鬟在伺候,一个给她扇风,一个给她按摩,一个给她喂葡萄,一个伸着手给她接葡萄核。
而且还要尊称她一句,“季大小姐。”
没错,由于故事是沉浸式的,上一任主人的名字通通换成了季铃杏,让她更有代入感。于是梦寐以求的场景便出现了,比修仙还他妈奇幻。
浑身是松松散散的惬意,铃杏嗯了一声,吐出葡萄核后,被丫鬟扶着坐起身来,又替她把滑落的衣裳拉回肩头,她接过茶盏,低头浅抿。
丫鬟说:“大小姐,人都在这儿了。”
铃杏:“嗯。”
丫鬟紧张兮兮,“您瞧,可还喜欢?”
铃杏抿着温茶,慢慢地掀起眼帘。只见前方站了八个男人,皆是长相不俗,气质不凡,什么类型的都有,冰山型的、温柔型的、忧郁型的、一看就很型的……他们的腰间还挂了块牌子,写了号数。
没有名字,只有号数。
因为送来暖床的小倌不配拥有名字。
今年是季大小姐的及笄之年,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在父亲面前装作乖巧懂事,结果背地里转头就叛逆起来,叫了八个帅气小倌来暖床。
八个小倌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无一例外,都是百里挑一的头牌,甚至都是没有接过客的处子。
铃杏凝视着他们,忽道:“跪下。”
跪……跪下?
小倌们错愕抬头,面面相觑。
几个丫鬟赶紧开始使眼色,着急得不行。可惜铃杏已经蹙起了眉,微有不悦,“出来做狗的,听不懂规矩吗?主人在这,我看你们谁敢不跪!”
此话一出,场上的齐刷刷全跪了。
小倌们冷汗直冒。
虽然……虽然但是,他们是出来做鸭的,没人告诉他们,他们是来给季大小姐做狗的啊?
“很好。”铃杏眉头一松,“脱衣服吧。”
小倌们:“啊?”
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这么直接吗?
那个温柔型的帅哥很有礼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才道:“抱歉,不知您……想让谁脱?”
铃杏冷哼了声,“八个一起来。”
小倌们:“啊???”
现在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这么变态吗?
“大小姐让你们脱,都愣着作甚!”大丫鬟看不下去了,暗骂这帮男人蠢钝如猪,怎么调教的。
小倌们被她一吼,不敢犹豫,迅速开始一件件地褪下衣衫。他们似乎很是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把精壮美观的上身展示出来,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仿佛是设计好的,在灯光下暴露无遗,供人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