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珊思望望达泰又看看已经跑出近百丈的谈思瑜,气得眼都发红,吼道:“没听到吗,还不快去追采元?”一把推开仍抓着她的僧人,拎着小金刚珠串翻身飞跃,点地踩风追达泰。想去荀家屯霍霍,他做梦。
“追。”虹山亦是怒极,领着十五武僧,再不见慈眉善目,气势汹汹地追着谈思瑜去。谈思瑜本就带着伤,哪里跑得过他们?就在快要被追上时,她远远见一群少林罗汉来,立马拉开衣衫露出肚兜:“救命啊…救命啊…”
虹山等人的僧衣,跟密宗的没差什么。那群少林罗汉瞧着一群凶狠的密宗僧人追着一衣衫凌乱的漂亮姑娘,还以为他们是见色起意要强取那姑娘,立时极速上前横棍拦人。
事关采元,虹山不欲与少林解释:“让开。”
“光天化日之下,你等要做何?”少林罗汉不让。虹山见谈思瑜再次跑远,一手拨开杖,翻身点足连三跃追谈思瑜。罗汉要去阻挠,西佛隆寺僧人岂容?激斗起,立时间方圆内尘土乱飞。
谈思瑜没想到虹山又来,急中生智,她扣住采元返身运功聚于两手,拉扯珠串。就在虹山逼近时,嗙的一声珠串断,佛珠散落。谈思瑜扫腿,将佛珠打散后急撤:“不是想要采元吗?给你了。”
虹山还想追,可采元…恨恨地看着那恶女扬长而去。
那头,辛珊思追上达泰,就抡起金刚珠串打下。当珠串快落到身时,达泰右脚一转避过。两人再斗到一起,这回没了碍事的,辛珊思全然占于上风,达泰被打得连连后退。
草沟里,一双阴鸷的老眼盯着那方,右手紧紧抓着一串佛珠伺着机。
达泰后退的脚步一磕绊,身子失衡。辛珊思抡珠串,直击天灵。避不开,达泰别无选择一把抓住攻来的小金刚珠串,瞬间指头、手背的皮都被震裂,他咬牙:“我说了我没杀你师父。”
“你往荀家屯跑做什么?”辛珊思杀气腾腾。
达泰死死抓着小金刚珠串,嘴角流着血:“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定的时间地点杀的你师父吗?我告诉你。是谈香乐,是谈香乐偷改了五里给寒灵姝的信。五里约寒灵姝六月初七在风舵城见,谈香乐将时间改到了六月初三,也是她偷袭的你师父。谈香乐想要我坐上密宗宗主,她要过公主一样的日子。
我根本不知道她约我去风舵城是要杀寒灵姝,我没杀你师父。你也看到了,没了你师父,我在西佛隆寺什么都不是。我没那么蠢。”
“你还不蠢?”辛珊思嗤笑:“你就没想过谈香乐为何要将时间定在六月初三,为何会选在风舵城动手?”
达泰不明白她的意思。辛珊思不吝啬地为他解惑,低语:“你就没想过谈香乐是谁家安插在我师父身边的暗子吗?她只不过是在利用你。”
“不可能。”达泰不愿承认,一直以来他都看不起谈香乐,深觉那个女人肤浅贪婪、忘恩负义,是十足十的小人。
谈香乐将他玩弄在鼓掌里,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辛珊思看着达泰那样子,心情大好:“你知道她的主子是谁吗?你想知道吗?”
“谁?”达泰后槽牙都崩碎了。
“不告诉你。”辛珊思睁大眼:“我就要让你死不瞑目。”见达泰怒得面目胀红,不禁仰首大笑,“哈哈…”
达泰松小金刚珠串,和隐在草沟里的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辛珊思早等着这着了,笑意一收,左手扣住他杀来的掌,同时出脚直击其心脉。
达泰惊目,身子飞离,眼还盯着被辛珊思扣着的手。背后来风,辛珊思丢开断臂,运功催直金刚珠,回身双手相持下劈。气劲扑向杀来的佛珠串,轰的一声,不但阻住了偷袭,还将偷袭的人撞得连退三步。
“方阔。”辛珊思凝目,幽幽道:“我等你多时了。”
到了这般地步,方阔还想为自己辩解:“老僧年轻时的无知,造成了今日…”
“你写状元郎时,有五十岁吗?”辛珊思讽刺:“五十岁还不懂事呢?你都快坐上少林方丈了,还无知啊?那我如今所作所为,你能不能都当我是年少轻狂愚昧不羁,不跟我计较?”
“状元郎不能卖。”方阔语带恳求:“那本书已经害了黎家满门了。”
“黎家满门的死,何止是因为你的话本?”辛珊思双目冰寒:“你告诉我是谁以戚宁恕的名义向黎家借六十万金?”
方阔喉间动了下,握紧佛珠:“我没想到黎家会借,我没想到黎家会联络戚家跟戚宁恕确定,我更没想到戚宁恕早存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