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既停顿片刻,深呼一口气,似乎在克制什么。
过了会儿,他重新问:“薛开逸和我都是你很好的朋友,对吗?”
姜云满立刻点头:“是的。”
边既:“既然都是很好的朋友,你为什么不对他见外,偏对我见外?”
姜云满下意识:“我没对你见外啊。”
“怎么没有?”边既一句接着一句,“说什么自己耽误了我一周,又问我想不想照顾太子,这些还不见外吗?还有之前,你来望州出差前,也说什么,要是搞不定太子,就送去薛开逸家。”
“托我帮忙就是麻烦我,拜托薛开逸就是理所当然,为什么?”
姜云满着急忙慌地解释:“我出差前那么说是担心你呀,太子跟你相处时间不长,万一他不听话,我在望州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可以找开开帮帮忙嘛。”
边既看起来没被说服多少,因为下一秒他又问:“那刚才呢?”
“刚才你为什么要说耽误了我一周,我是不是自愿留下来陪你的,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我……”姜云满想解释,可是刚开了个头就卡住,他不知道要怎么说。
刚才那番话只是他口是心非的托词。
可是他不能这么解释。
姜云满左思右想,一时答不上话。
边既的脸色在沉默中越来越难看。
“满崽,行李收拾好……没。”
办完出院手续的姜柳茵从门外走进来,人没到声先行,等她病房察觉到气氛不对时,话也快说完了。
她堪堪打住,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试着问:“怎么了?你俩吵架啦?”
姜云满垂着脑袋不说话。
边既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有礼貌地回答了姜柳茵的问题:“都收拾好了,姜阿姨,我先拿到停车场去吧。”
姜云满他们三个人坐私人飞机回浔塘,也是要先去机场的,毕竟私人飞机不像汽车,随时找个地方就能停。
姜柳茵笑着说好。
边既拖着行李箱直接走了。
姜云满一直用余光眼巴巴打量着边既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他才不满地嘟囔道:“什么嘛……”
姜柳茵八卦兮兮地凑过来:“真吵架啦?你怎么惹人家了?”
“为什么不是他惹我?”姜云满看了眼姜柳茵,大感冤枉。
姜柳茵啧啧感叹:“小边哪会惹你,他比我和你爸还惯着你,你说东他不说西的。”
姜云满心虚地说:“可是他刚才对我好凶,突然就生气了……”
姜柳茵:“生什么气?”
姜云满三言两语把事情跟姜柳茵复盘了一遍,姜柳茵听完,帮理不帮亲评价道:“换成我是小边也生你气。”
“口是心非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不要觉得自己说话礼貌就不伤人了,礼貌也分场合、分人,你跟小边说耽误人家一周什么的……真是,小没良心的,小边这一周照顾你照顾得多好呀,说实话,我和你爸在不在都行。”
姜云满被姜柳茵说得愧疚感爆棚,手推轮胎,眼瞧着要坐着轮椅去追人,姜柳茵一把拉住轮椅,拦住他:“现在知道着急了?你哪能一个人去停车场,等等你爸,他回来了我们一起下去。”
姜云满坐不住,掏出手机给边既打电话,好的,没人接。
“完了完了,边既连我电话都不接了。”姜云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
姜柳茵在一旁提醒:“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停车场没信号呢。”
“欸?”姜云满心情稍缓,跟她确认,“真的是没信号吗?”
姜柳茵点头:“是,不过人家不高兴也是真的,一会儿我找机会把你爸支开,你赶紧跟人道个歉。”
姜云满连声说好,抱住姜柳茵的胳膊,蹭蹭:“妈妈你真是我的救星。”
姜柳茵轻哼:“那是,你妈妈泡帅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泡什么帅哥?”
康树恒好巧不巧,刚进病房就听见这么一句。
姜柳茵装傻:“什么帅哥,哪有帅哥?这里明明只有我的老公。”
不费吹灰之力将康树恒一把拿捏,钢铁直男腼腆地笑了笑:“当孩子面说什么呢。”
姜云满捂住眼睛,配合道:“孩子看不见,大人请自便。”
姜柳茵乐得直笑。
康树恒臊得不行,推着姜云满往外走,嘴上:“东西都收拾好了吧?收拾好就走了。”
姜柳茵:“收拾好了,小边先拖着行李箱去停车场了。”
“噢噢,好。”
三个人坐电梯到停车场。
姜云满行动不便,走不了路,康树恒把他推到车门边,司机已经先为他们打开了车门,边既也在旁边站着,随时准备搭把手。
康树恒人到中年,体格还健壮得很,他看了看位置,说:“小边你让让,我直接把他抱进去,省得他金鸡独立还要两个人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