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抵达兽星时他才被放出来,折断了腿后被丢进铁笼子里。
年仅七岁的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绑他,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命丧黄泉。他只能蜷缩在狭小的铁笼子里,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一个长着一对虎耳的小少年揭开了盖着铁笼子的黑布。
“你叫乔清?”
他问,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冷酷。
铁笼里的雄虫害怕极了,哆嗦着说不出话。那少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伸进铁笼里一把将他扯起来,砰一声撞到笼子上。
“告诉我,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我……”雄虫说,“乔清,我叫乔清。”
那小兽人审视着他,他还保留着野兽的特征,眼睛是黄褐色的,黑色的瞳孔如同绿豆似的坠在中间,显得格外森冷。
“行。”他说。
小兽人拿出钥匙打开铁笼,虚弱的雄虫踉踉跄跄地走不稳当,小兽人又不耐烦地扯了他一把,按着他的后脖颈压到跟前。
“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他压低了声音说,“别指望你父母——你雌父能来救你,现在,除了你自己以外,没人能救得了你。”
“听明白了吗?”
于是雄虫拖着断腿,艰难地顺着他指的地道一路爬着逃了出去,幸运地被秘密潜入的卡蓝星军雌找到,顺利营救回了卡蓝星。
“殿下?”
柯曼轻声叫他,怀中的颤抖逐渐平息,他却还是紧紧搂着,安抚地轻拍着他的后背。
乔清闭了闭眼,却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克兰砰一声推门跑了进来。
“小乔——”
他快走几步,柯曼侧过身,另一手拉起被子将乔清盖住。
“小乔怎么了?”克兰皱着眉问。
“也许是做噩梦了。”柯曼轻声说,垂眸看见小王子乱糟糟的黑发贴着他的胸口蹭了下,撒娇似的动作让他一下子柔和了眼神。克兰这才注意到乔清正团在柯曼胸前,刚刚松开的眉间再度拧起,他伸手想去拉乔清,却被柯曼抬手挡开了。
“没事了,你回去休息。”柯曼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冷淡。克兰抿了抿唇,只得先走了。
房门关上后,乔清才从被窝里钻出来。
他的脑袋还是有些胀痛,但是噩梦带来的恐惧已经完全消弭。柯曼将他扶到床头靠坐着,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温水。
床头柜上悬浮着一个月球状的小夜灯,乔清把它捧到手上玩着。柯曼递上杯子,乔清摇了摇头,柯曼也不勉强,转而放到了桌上。
“殿下,”他轻抚了一下乔清汗湿的额发,“殿下是做噩梦了?”
乔清犹豫了一下,点头。
“梦到小时候,被带到异兽星上的时候了。”
他抬起头,看向柯曼。
“将军,当时……是你把我带出去的。”
是的——乔清还记得梦中看到的那张脸,正是柯曼。
柯曼怔愣片刻,他上过的战场不计其数,好一会儿才想起那场战役。当初异兽星的君主试图挟持王子重创卡蓝星,后来虽说王子安然无恙,但异兽星的君王却狡猾地将这事儿推到星盗身上,并道貌岸然地与卡蓝星等多个星球形成联军打击星盗,最终安然脱身。
“是的。”柯曼说,深深地看着乔清的眼睛,“我是殿下的骑士,永远都会保护您。”
乔清想——果然,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却被人牢牢地铭记着,确实是一件令人动容的事情。就连身经百战的柯曼也未能免俗。
“永远?”乔清反问,似是不放心。
“永远。”柯曼保证。
时间已经不早,天边微微亮了。躺下后柯曼没有再睡着,他怕乔清再做噩梦,便一直守着,直到他再次安然无恙地醒来。
“将军……?”乔清睡得有些发蒙,他看了眼时间,“你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没什么事情。”柯曼说,“可以晚一些。”
柯曼和克兰需要上班,乔清却没什么事。他去天台晒着太阳,本以为记忆的部分恢复是因为白莲花回来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只是巧合?
乔清一时有些发愁,他不知道白莲花是怎么了,光靠自己又联系不上,实在为难。
不过……
他想起昨晚那个梦,那个小兽人——他提到了“父母”?
即便是在异兽星,兽人也分雄性和雌性,但雌性并不等同于人类女性,一样是男性特征,和卡蓝星虫族的雌虫类似,并不存在“母亲”这种称呼。
乔清沉思片刻,那小兽人那么在意他的名字,他怀疑那说不定就是在过去几个世界一直跟着他辗转各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