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鸿考虑得周到, 但乔清其实无所谓媒体和外人怎么看他,他照旧进组拍戏、录制综艺和拍广告, 只是出于向家的事,还是有记者闻风而动对他围追堵截。于是张明峰给乔清减少了其他工作,让他安心在组里拍戏,暂时减少了曝光度。同时也让他住在酒店尽量别回家,免得被守株待兔的记者堵上,少了他这棵迎风招展的大树,相信向家那里也会少去很多媒体压力。
当然,这是张明峰为了说服乔清给出的说辞,乔清知道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张明峰不希望这件事对他造成影响,能撇清关系当然再好不过。
也就是在同一周,乔清接到了聂鹤川的邀请,约他一起吃晚饭。这是个私人邀请,乔清谁也没告诉,自己开车去了。
这段时间正是聂鹤川春风得意的时候,但他看起来从容平和,一如既往的斯文儒雅,仿佛最近正在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们一起吃了饭,这是个小餐桌,比上次和张明峰一起吃饭时的大圆桌要小上许多。聂鹤川时不时地给他夹一下菜盛一下汤,聊着双方的工作和生活,也算是气氛融洽,没有别的不该有的动作。
晚饭后聂鹤川安排了新项目,他带乔清去同楼层的天台上散步,结果一出推拉门,乔清就看见了一地的狗。
说是一地,真的毫不夸张,至少有20只。
乔清:“……”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在高级餐厅还是在狗咖。
“我听说你喜欢狗。”聂鹤川说,有些局促地摸了摸鼻子,“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就都带了一只来。”
乔清:“……”
他转过身:“我很好奇,”他探究地看向聂鹤川,“鹤川,我们之前见过?”
“没有。”聂鹤川说,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乔清继续问:“那……我们认识很久了?”
聂鹤川微微抿唇,道:“也没有很久。”
乔清心里越发狐疑不定,他本怀疑聂鹤川同样是带着系统的任务者,他们甚至认识——或者至少也是见过,否则难以解释聂鹤川的行径。可如果事情真是如同他猜测的那样,聂鹤川为什么不承认,哪怕是暗示性的承认?
“既然这样。”他说,“聂总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聂鹤川说:“我想和你结婚。”
即便乔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聂鹤川这异常直白的要求还是让他沉默了好一阵,听他像个炫耀名贵手办的孩子一样冲后面候着的助理招了下手,接过他手上的文件一件件给他拿出来承诺:“我是认真的,乔清。婚后我可以给你我所持有的聂氏一半以上的股份,从此以后你就是聂氏的最大独立股东,还有所有的子公司和房产也将一半划归到你名下。并且我会全力支持你的事业,任何的资源和奖项——”
乔清冷不丁打断他:“这就是你的目的?”
“不。”
聂鹤川收起文件,低声道:“这是请求。”
但是——显然,他避重就轻了,和乔清结婚不是目的,因为他原本就没真的奢望乔清能答应。但对向家的一切动作,是的,让乔清离婚就是他的目的。
乔清反复琢磨聂鹤川的来历,他故意冷下脸,不冷不热道:“向家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聂鹤川平静道,“时局如此,与我无关。”
当然,推波助澜里少不了他那份。向家确实是清白的,但尽管如此,这事儿拖一天就多一天的损失——名声和经济上的双重损失,就算以后重新正名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恢复元气。商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尚且不进则退,更不用说向家这都快跌穿坑底直扑地核了。
但乔清其实无所谓聂鹤川在其中参与多少,向景鸿作为主角必然不可能出事,用不着他去操这份心。但是说实话,聂鹤川的谜语人属性让他有些不快。于是乔清朝不远处捧着红酒随时准备商场庆祝的侍应生招了下手,拿过托盘上的高脚杯。
聂鹤川眼神微动。
“你喜欢我?”乔清问。
“我爱你。”
聂鹤川说。
乔清轻晃着红酒杯,放在鼻间轻嗅。他神情缓和了下来,声音也不似刚才冷淡,让原本内心沉寂的聂鹤川不受控制地泛起几分波澜,张口道:“其实,其实有一段时间了,乔清,我一直——”
乔清抬起手,高脚杯里的酒液在聂鹤川头顶上兜头淋下。
于是聂鹤川剩下的话便突兀地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