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往往是最累的,度秒如年,每当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结果举起手表看了眼,时间才过了五分钟。
五分钟又五分钟,一天时间再次经过,石永年站起身,狠狠踢了一脚鞋边的沙子。
“操!”
他手指插在头发丝中,咬紧牙关:“我们不会真的要永远在这个岛上了吧?”
戴洁眼圈泛红:“我好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我不想拍这个破节目了!我们怎么才能离开这里?”
回答他们的,只有其他人的叹息声。
于笙坐在帐篷门口,屁股在防潮垫上,脚穿着鞋踩在沙子上,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听着其他人的抱怨,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于笙脱下鞋钻进帐篷,仔细的拉上帐篷拉链,从包里翻出本子还有笔,摊在膝盖上写写画画。
中途她停下笔,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左面写着金子、许铖队友、凶杀案,右面写着综艺、遗忘荒岛、无物资。
这几个字被她圈圈划划,中间连着乱七八糟的线,于笙盯着这些内容愣神,本来只是觉得奇怪随便写写,可把内容都列出来后,她忽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冷。
如果去掉细枝末节,只看骨架,这两个事件其实很相似,都是以某种东西为诱惑,吸引一些人来到这座岛上,三年前是找金子,三年后是拍综艺。
唯一的区别就是,许铖有同行寻宝的队友,于笙却是一个人报名了综艺,没有队友。
……等等,好像并不是。
于笙皱起眉头,心脏毫无章法地乱跳。
她真的没有队友吗?
营地的对话声隐约落入于笙的耳朵里,让她脸色愈发苍白。
这里剩下的人,所谓的综艺嘉宾,不都是她的“队友”吗?
于笙的脑袋里闪过了什么,却紧接着又被重重迷雾挡住,她眼中浮现几分茫然,这一个个巧合,让她诡异的有种剧情在重演的感觉。
如果假设,现在正按照三年前的故事走向发展,他们受到诱惑来到了岛上,在提供物资的节目组失约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于笙瞳孔微颤,额头冒出一层又一层冷汗,她紧紧盯着本子上的某个写在最后的词汇,握住笔的手不断发麻。
是凶杀案。
于笙猛地把纸从本子上撕下来,从包里拿出火柴,点燃火后将纸放上去,眼睁睁看着纸一点点被火焰吞噬,直到快烧到她的手时,她才晃了晃纸灭掉火,手上只剩下一小节空白的纸。
一颗提着的心下落,于笙长舒一口气,扔掉这块没用的纸。
她咬紧下唇,神色不安。
但愿,这是个错误答案。
从节目组失约的第二天起,物资成了比钱还金贵的东西。
没有人再浪费水在喝水之外的事情上,薯片饼干等食品也不再作为零食,而是正餐,男生不再往头发上喷发胶,女生不再精细化妆护肤。
转眼间,他们就眼巴巴地等了节目组四天。
只是四天时间,八个参加恋综的嘉宾从光鲜亮丽,变成了灰头土脸的流浪汉,头发打结,嘴唇干燥起皮,有人不适应海边的潮湿起了红疹,还有人哭得眼睛肿成了核桃。
即使再努力节省,所有物资的余量也亮起红灯,在这座荒岛生存的第八天,死一样的压抑笼罩在营地的上方。
地上散落着几个被砸成碎片的摄影机,还有被丢进水中的麦克风,都是岛上的人精神崩溃前的发泄。
石永年穿着那件带着夸张流苏装饰的短袖,上面的流苏却不翼而飞——因为生火的时候碍事,昨天在砸摄影机那会,他就把流苏一剪刀全部剪去,丢尽了火里成了燃料。
石永年下巴已经长出青色的胡渣,正盯着自己面前的最后一瓶水,怔怔地说道。
“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戴洁干啃面包的动作一顿,提高音量:“瞎说什么!我们都会好好活着的!我们会等到节目组的!”
石永年摇头:“他们不会来了,我的水也马上就要喝完了,到时候喝什么,海水吗?没了水我又能坚持几天?”
戴洁红肿的眼眶中又开始续上眼泪,嘴里的面包如同嚼蜡,她的旁边,秦山仰面躺在沙子上,他已经不在乎身上是否脏了,因为他的衣服上已经沾上了各种污渍。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秦山看着遥不可及的天空,眼中带着绝望,他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过饭了,更何况他的食量比一般人要大,现在他肚子饿的咕咕叫。
汤凡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难受,想喝口水缓解一下,结果半天都没打开瓶盖,她无力地站起身,走到方景柏的旁边。
“景柏,你帮我打开一下吧,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