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转眼间就被风吹散,拢了下耳边乱掉的头发,肖萌萌清清嗓子,做无事状起身,脸上扬起一个没心没肺的笑。
“我去上厕所了,回来再聊。”
“我也去我也去!”
肖萌萌还没来得及离开,石永年就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扔下手上的烧水壶,屁颠颠跑到了她身边。
肖萌萌瞥他一眼:“你怎么总爱跟别人一起上厕所,人家不上你不上是吧?”
石永年嘿嘿笑了声:“哎呀,我这不是喜欢跟人结伴嘛,放心,等会咱俩离着远点就行,我保证堵住耳朵什么都听不见。”
肖萌萌:“……你去死吧!”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直到到了那片小树林的时候,声音才小了点,因为汤凡就绑在最外面的一棵树上,正幽幽的看着他们。
石永年搓了下胳膊:“你觉不觉得她的眼神很可怕?”
肖萌萌逞强道:“可怕什么,还不是像个俘虏一样被绑在这!哼!”
“唔唔!”
汤凡被堵住的嘴里突然传出沉闷的声音,吓得肖萌萌猛地往石永年背后一缩,像是只受惊了的兔子,石永年无语地朝那斜了下眼睛。
“还说不怕呢,都快被吓成鸵鸟了。”
下一秒,石永年的后背就被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疼的他嗷嗷叫。
肖萌萌不服地扬着头,跟只孔雀一样从石永年背后走出来,扯上男人的衣袖。
“走,咱俩去会会那个贱人,闲着没事引起我们的注意,一定没安好心!”
石永年反抗:“我可不想去,你别忘了连于笙在她身上都栽了个跟头。”
反抗了,但反抗没用,肖萌萌不容拒绝的用蛮力拉着他,他只能顺着她的力道过去了。
肖萌萌望着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冷哼一声。
她到要看看,汤凡还想耍什么花招!
*
椰子树丛,两个女人一左一右,一个站在树荫下,一个站在阳光中。
戴洁看眼色地让出一个空地,讪讪道:“你过来点吧,站太阳底下太热了。”
于笙双手抱在胸前,被阳光刺地眯了眯眼,却没答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速战速决。”
她可不想离一个曾经暗算过自己的人那么近,这个位置晒是晒了点,但与戴洁的远近刚刚好。
戴洁只能默默地又站回原本的位置,两只手揪着衣摆,来回地搓着,声音小到跟蚊子叫似的。
“在跟你说那件事之前,我先跟你道个歉,于笙,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承担应有的责任……”
于笙不耐烦了:“麻烦你大点声,我听力不太好。”
戴洁咬了下唇,深呼吸一口,音量提高了许多:“我说,我很对不起你,关于之前的事情,我想从头至尾的跟你解释一遍。”
接下来的时间里,戴洁把之前的事情都与于笙说了一遍,于笙全程表情平淡,其实早在意识到汤凡是背后捣鬼的那人时,她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现在只是捋清其中的些许细节。
比如石永年是怎么被怂恿的,戴洁又是被汤凡抓住了什么把柄。
见于笙的表情依旧冷漠,戴洁叹了口气:“你放心,我说这些绝对不是想要让你原谅我,只是让你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真正想和你说的并不是这件事——”
她敛眸,神色严肃道:“我怀疑,汤凡不是一个人来参加节目的,营地里还有她认识的人在暗中帮她。”
戴洁话音落地,于笙瞬间变了脸色,左右打量了一下周围,上前一步逼近戴洁,双眼紧紧盯着她,压低声音问。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戴洁疑惑于笙怎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不过她没多想,而是一五一十跟于笙说了自己之前偶然撞到的那件事。
“你失踪后不久我的病就好了,我醒来去上厕所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另外两个人,他们交头接耳地在说些什么,我觉得不对劲,就竖着耳朵听了一会,结果……我才知道陷害我偷东西的事,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参与,是一个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人。”
戴洁的目光复杂,看着于笙的眼神有着另一层意思,像是同情,也像是内疚,就好像她嘴里的这个人,跟于笙的关系非常要好。
于笙多了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心仿佛缠绕了巨石,朝着深海逐渐下沉,连带着声音都沙哑起来。
“那个人…是谁。”
戴洁沉默片刻,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几分憎恨,缓缓吐出两个字。
“云川。”
*
汤凡被软禁的位置很巧妙,绑在一棵树的侧面,旁边还有一颗树,既能从营地的方向畅通无阻地看到她,又能无论太阳怎么转,都不晒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