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中央也没有搭建连接两岸的栈道,外加还有大大小小的湖泊和溪流坐落其中,所以村民们只能绕着草原外圈的山道环行。
通过掉落在山道上的各种动物粪便就不难猜测出当地人应当是家家户户都有牛或马这种代步工具。
其实根本也不用猜,光是通过他们在这一路上看到的那些散漫自由地在草地上或者树丛里吃草的马匹就能判断出来这一点。
司徒朝暮不禁心想:出生在这里的孩子,应该是从小就会骑马吧?在去东辅之前,宋熙临是不是从来就没见识过出了牛马之外的现代化代步工具?
然而直至他们来到了宋熙临家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真是把当地人想得太落后也太优雅了。
顾与堤一推开自家小院的木门,裴星铭和厅响的震惊感叹声就破空而起了——
裴星铭:“摩托车?我艹你们平时除了骑马之外竟然还骑摩托?这么野么?”言语之间,还饱含羡慕和嫉妒。
厅响也是一样的羡慕嫉妒:“随便骑么?不限行吗?有人查么?你们用考证么?”
宋熙临不解地问:“什么证?”
厅响:“摩托车驾驶证啊。”
宋熙临摇头,实话实说:“没听说过。”
裴星铭:“那你会骑摩托么?”
宋熙临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人人都会。”短距离骑马,长距离骑摩托,是他从懂事起就认知的概念。
裴星铭越发不可思议:“直接骑上去就走了?没人管?”
宋熙临:“为什么要管?”
裴星铭:“为了交通安全和社会稳定啊。”又伸手一指高高坐在马背上的司徒朝暮,“她爸就是交警队的,在东辅谁敢随便在三环内骑摩托,一逮一个准。”
厅响:“更别提你这种未成年无照驾驶的了。”
宋熙临:“……”
顾与堤回头,笑着对裴星铭和厅响他们两人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人管那么多,你们俩要是想骑,下午就让小风带着你俩去骑。”
“小风”倒是一个新称谓。
司徒朝暮他们几个下意识地就朝着宋熙临看了过去,满目惊奇和新鲜。
在宋熙临紧张地屏住呼吸的同时,裴星铭也开了口:“你小名叫小风呀?怎么会和风有关呢?我还以为你叫小临呢。”
厅响和闻铃异口同声:“我也是。”
周唯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司徒朝暮则回想到了宋熙临他爸曾对他的称呼:阿临。
宋熙临抿唇不语,顾与堤却又笑了一下,慈爱又温柔地纠正道:“不是小临,是阿临。”
司徒朝暮他们几个都懵了:到底是小风还是阿临啊?
顾与堤看出了几人的疑惑,犹豫了一下,望着身边的儿子说:“你们还是喊他小风吧,他是小风。”
司徒朝暮困惑不已,脱口而问:“那阿临呢?”
她的意思是,如果他的小名是“小风”的话,“阿临”这个称呼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又为什么要纠正“小临”这个错误的称谓呢?
选了“小风”就相当于放弃掉了“阿临”,所以即便是喊错了又怎么样?
顾与堤却回答说:“当然也是我的儿子呀。”
司徒朝暮:“哦……”
“小风”和“阿临”都是儿子的小名,所以“小风”和“阿临”都是我的儿子的逻辑也没错。
但还是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难不成是因为宋熙临他爸妈彻底决裂了?所以妈坚定地喊他“小风”,而爸坚定地喊他“阿临”?所以才导致了他有两个小名?
还是说,他真的是个人格分裂?一个人格叫小风一个人格叫阿临?
还还是说,有两个宋熙临?一个叫小风,一个叫阿临?
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哇哦,好狗血啊!
司徒朝暮想着想着就越想越离谱了,却又无法自控地脑洞大开。
宋熙临也清楚地知晓司徒朝暮有多聪慧,立即朝她伸出了手,对她说道:“我扶你下马。”
司徒朝暮的缤纷思绪瞬间就被难以磨灭的“仇恨”打断了:“我不用你!我自己可以!”
宋熙临却说:“你连马蹬都踩不到怎么下?”
司徒朝暮:“……”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我司徒朝暮从这一刻起跟你宋熙临不共戴天!
这下她彻底不再琢磨“小风”和“阿临”的事儿了,新账和旧账一起在她的脑海中深根发芽,蓬勃爆发:先冰冷无情地让我滚,后阴阳怪气我腿短,羞辱我的灵魂践踏我的尊严,简直是十恶不赦!
毫不夸张地说,司徒朝暮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就变得阴沉无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