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余远的儿子,我记得是叫余千羽?长得那叫一个……”
提到美人,桌上几个男人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意。
裴砚白抬眼看了聊得火热的男人们一眼,随意将手中的牌扔在桌上,语调冷淡:“不打了。”
牌桌上的人立刻噤声,忐忑地看着他,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余千羽走进后,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肆意打量着。
这一次他不用寻找,直接看向牌桌前的裴砚白。
男人坐姿端正,肩、背始终如一条线。尽管只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衬衣。但笔挺的身姿让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裴砚白抬眸,看到余千羽湿了半边衣摆,白色的布料沾了水变得有些透明。
他目光微凝,不悦地扫了眼周围紧盯着他的男人们。
在余千羽看来,他是看到自己之后,眉宇间忽然就多了一份不满。
既然这么讨厌他,上一次他为什么会舍命救他?
仅仅是为了洗脱杀人嫌疑?
余千羽走过去,面对着裴砚白靠在牌桌边缘,微微抬着下巴:“我有事跟你商量。”
说是商量,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会场内的人闻言心中都是一紧。
人人都知道裴砚白和余远是死对头,在生意场上杀得你死我活。
作为余远的独子,余千羽曾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找裴砚白的麻烦。
这次又是什么?
往他茶杯里放虫子?还是用口红在他衣服上画乌龟?
裴砚白抬眸看向余千羽,脸上并无过多表情。
倒是余千羽,看他眉如墨画,睛若点漆的模样,脑海中不断浮现上一次他苍白如纸的脸。
那时,漫天洪水中男人的怀抱没有任何温度,却是他在那个世界最后的温暖。
想着他拼死将他托上屋顶,自己却坠入冰冷水中,余千羽眼眶红了,眸中慢慢蓄了泪水。
见他伸手,旁边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这次难道直接揍人?
却见余千羽双手环住了裴砚白的脖子,耳朵贴在他的心口。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裴砚白微怔。
他递给助理一个眼神,许谦立刻出来打圆场,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
周围安静下来,余千羽却没心思注意。
他耳边是男人有力的心跳声,手掌下的身体温度略高,呼吸悠长稳健……
他现在很健康,一切都还没发生。
裴砚白把人推开,语调冷淡:“有事儿就说,哭什么?”
余千羽上一次没来得及哭就死了,他抬起脸,眼泪汪汪地对裴砚白道:“我可以抱着你哭一会儿吗?”
裴砚白原本就笔挺的身体不知为何,又绷紧了些许,看着他的目光幽深冷清。
“我跟你不熟。”
“算我借用,以后还你好不好?”
抱着他冰冷的身体沉入水中的记忆太深刻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新的记忆填充。
余千羽咬着唇,眼睛水汪汪的,眼泪挂在腮边,看上去可怜极了。
裴砚白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眸色深沉。
他那么委屈,裴砚白没办法置之不理。
可身为国际猎刃学校的前总教官,裴砚白只抱过枪和炮。
他略微迟疑后,扣住了余千羽的后脑,把人按在怀里。
余千羽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颈窝,哭得毫不克制。
“呜呜……你出车祸就去医院,内脏都破了还瞎操心什么?”
裴砚白愣住,他这是……咒他?
诅咒别人出车祸内脏破裂,自个儿哭得这么惨的,裴砚白还是第一次见。
余千羽回想起他不断呕血的模样,双臂又收紧了一点,带着哭腔说:“你那么厉害,怎么会着了陆苍明那个混蛋的道?”
第三章 纵容
听到「陆苍明」三个字,裴砚白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他将人推开。
“你找我什么事?”
余千羽擦了擦眼泪,赶紧说正事儿:“陆苍明绑架了我爸爸,我想请你帮我救人。”
“这是你们小情侣发明的整蛊游戏?”
余远和陆永清是几十年的好兄弟,余千羽和陆苍明定有娃娃亲,这些消息在圈内并不是秘密。
陆苍明怎么可能会绑架余远?
别说旁人,就连余千羽也觉得不可思议。因此上一世他才错把凶手当依靠,最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我说真的!”余千羽正色道,“我不会拿我爸爸的性命开玩笑!”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为什么要帮你?”
余千羽脱口而出:“因为你和我爸是死对头,他要是出了事儿,大家都会怀疑你。”
裴砚白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你自己觉得这个理由有说服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