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裴砚白似乎好多了，又恢复了神魔勿进，冷静自持的样子。
似乎忘了昨晚抱着他，疼得细细发颤的事情。
这样也好，省得尴尬。
余千羽没有立刻离开，翻箱倒柜找到一些干货，和苹果一起，煮了一碗甜汤，准备给裴砚白醒醒酒。
十几分钟后，裴砚白换好 衬衣西裤从屋里出来，余千羽招呼他过去喝汤。
苹果加上枸杞和桂圆干，煮了一碗香甜四溢的甜汤。
裴砚白尝了一口，入口温暖酸甜，很好地缓解了酒后胃部的不适。
“你的头还疼吗？”余千羽问。
“好多了，谢谢你。”
“不能做手术把弹片取出来吗？”
“弹片位置很危险，手术几乎没有成功率。”
“那……是不是经常会疼？”
像昨晚那样，疼得脸色苍白，微微发抖。
平日里杀伐果断的人，忽然变得那般脆弱。
裴砚白自己收拾了喝汤的碗，淡淡道：“还好。”
以前经常发作，这段时间反而不怎么频繁了。可能是身体已经接受了异物的存在，也有可能是因为……
裴砚白关掉水龙头，想起昨晚鼻息间清冽的馨香。
这是他头疼发作时，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怀里的人那么乖，那么软，像一团被太阳晒得蓬蓬的云朵，将他的怀抱塞得满满的，一点儿缝隙都不剩。
明知道余千羽靠近是有所求，也很清楚他是小辈，和侄子陆苍明有婚约，还是难以控制地对他产生了占有欲。
所以，该及时止损，不能再见了。
余千羽挂念着怎么开口借书，倒是没注意裴砚白逐渐疏离的气质。
“那个……”
“嗯？”
“我看到你有一本书，我可以借走看看吗？我会好好保管的。”
裴砚白给他指了书房的位置：“自己去挑。”
“我还想要你卧室那一本。”
裴砚白去卧室给他取书，出来的时候，发现余千羽在书房挑选书本。
纤细白皙的他站在又高又大的书柜前，微微垂着头，捧着一本厚厚的书，表情十分认真。
阳光透过窗户，正好照在他身上。
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颗粒，这画面，美好得像是一幅油画。
裴砚白站在书房门口，用心将它储存。
这时却有人敲响大门，破坏了这一刻的静谧。
开门后，是沈知墨。
“你好点了吗？我给你买了粥和……”
他看见余千羽，脸上的笑容微顿，接着 柔柔一笑：“千羽也在啊，正好，一起来吃早点。”
语气熟稔得像是这个家的主人。
余千羽怀里抱着三四本书，看了眼裴砚白，下意识地咬了下唇，“我就借这几本，谢谢……舅舅。”说完，闷着头小跑着离开了。
“小鱼！”
裴砚白叫了一声，人已经跑远了。
沈知墨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千羽走了吗？听说他在培训班很用功呢，以前贪玩，余总失踪之后倒是长大了不少。”
裴砚白给许谦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人，然后去了卧室穿好外套准备出门。
从始至终，没看沈知墨一眼。
“砚白！”沈知墨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哽咽着说，“你真的这么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给？”
“沈先生，希望你不要将沈、裴两家最后的交情都消耗殆尽。如果之前我说的还不够清楚，那我今天再说一次，与我携手一生的人，不会是你。”
话说的这么清楚，沈知墨是没有任何希望了，可是他不服气。
“可是现在那个人还没出现，不是吗？”
裴砚白将他的手掰开，冷声道：“言尽于此，还希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
说完就走了。
上了车之后，让许谦去找合适的房子。
“沈先生又来了？”
裴砚白默认。
许谦叹口气：“他也过分执着了，就没想过这样会适得其反？”
到了公司，裴砚白将一本书交给许谦，吩咐他转交给余千羽。
许谦没想太多，处理好公司的事情之后就联系了人，约好地点把书送过去。
见面之后，看见余千羽神色不对劲才意识到，两人可能吵架了。
裴砚白分明是故意躲着人。
“余先生，裴总他……”
“谢谢您亲自送书过来，我要上课了，就先走了。”
余千羽拿了书就走，许谦无奈地叹了口气，觉得，新房子还是尽快定下来才好。
从裴砚白那儿借来的书，每一本都是他看过的。
书中夹着他在便签上写的批注，简炼、易懂。
平时上课，余千羽听老师讲基础，回到家就看裴砚白的批注，这段时间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中午，罗盼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地说：“我靠，你是真的不会累啊！好歹休息一下嘛，快被你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