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干过,他没干过,难不成是我自己干的?!!”
吴家家主吴禁出声安抚:“将军不用这么忧虑,正如将军之前所说,乾平军内派系林立,林钧宸和文择元素来不和。此事,林少帅未必不是乐见其成。”
“老子去你娘的不和!”张晋已经快被气疯了:“都给我滚!”
张晋怒极:“于副官!”
“将军。”
“备机,去平都!”
现查张晋是赶不及了,更明智的选择是配合乾平府自证清白。
张晋心里清楚,他还不是最想宰人的那一个。
他即没做过亏心事,就不怕火上身!
乾平军的统帅部在平都西北侧,原是前黎五军衙署。
时隔数年,再次走入统帅部三字竖匾高悬的森严大门。
红墙绿瓦,令张晋有些恍如隔世。
他现在是偌大的汉州之主、而不再是乾平府的一个不起眼军官,尽管也失去了很多。
曾经的战友刀刃相向,他离开了心中最引以为傲的部队,一头扎进汉州的诡谲泥泞之中。
张晋从不否认——自己曾经就像所有乾平军官兵一样、崇拜过林少帅。
只是欲望和野心强过了信仰,不满与不甘让他选择背离。
或许如果当年,林钧宸能把他提到应有的位置,一切都会不一样。
张晋从来都清楚自己,清楚自己的野心。
他有理想,却又是个实用主义的人,是故理想只能被深埋。
现在,他张晋总算是闯出了一条路,闯出了一片天地。
故地重游,黑色油饰为基调的建筑依旧森严肃穆。
引路的士兵在门口止住脚步:“长官,请。”
张晋颔首为礼,缓步而入。
廖云峰立刻迎了上来:“未能远迎,张督军、失礼失礼。”
“廖兄客气。”张晋端着谦和的笑:“实因小人诽谤,这才冒昧叨扰。”
“廖兄知我,张晋是个务实的人,我曾对参谋长出手不假,旦此一时彼一时。我做的事从来都附和利益,这件事,廖兄站在我这里思考一下,除了惹怒少帅、开罪乾平府,我张晋可捞得到半点好处?”
“自然自然,我知张兄。可张兄也知,这事情上廖某不是能做主的,光我知张兄可毫不顶用。”廖云峰即是一副理解的模样、却又将事推的一干二净。
“不过——”廖云峰话锋一转:“乾平府现在比张督军更想要真相,督军愿意配合,仍是求之不得。”
张晋抱拳:“调查一事,在下鼎力相助。”
廖云峰摆出请的姿势:“即如此,张兄随我来。”
廖云峰带着张晋推门而入,向陈笠点头:“张督军到了,可以开始了。”
还是那种古式的屋间,红木椅八仙桌。
一屋子的军人,倒让着古雅的建筑失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凌厉。
上首一个小茶几隔着两张勾云纹嵌杨木太师椅,却只有左边座着人。
林钧宸正一目十行的浏览着文件,茶几上的一摞情报科的各类文件他已看了大半。林少帅一反常态的事无巨细,竟有一字不落的读完所有资料档案的架势。
东西两侧各六把方椅,也都是熟面孔。
这些将官没有低头看文件,而是在听堂下陈笠与徐非间的问答。
笑面虎陈笠审人时难得一次的严肃。
这下张晋总算是见到了——那个一口咬定他就是幕后主使的兵。
张晋甚至对这个兵还有印象,张晋当年是参谋部的,和警卫连的人也都算认识。
唯独和这个徐非,只有几面之缘。
徐非这个人,张晋还是听别人说的多。
讲有警卫连有一个叫徐非的,被军训部几个酒喝多了的给抢了半个月的饭票,愣是自己闷着不吭声。
搞的军训部认为警卫连都是人傻钱多的货色。
最后军训部几个刺头竟半道拦上了裴远,一脚踢到了铁板上,栽了个大跟头。
一个内向怕事到出了名的兵。
这样的兵,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叛变谋杀联系到一起。
徐非唯唯诺诺的站在众人面前,和印象中一样胆小软弱。
像是为了避开四周的目光,徐非的头压的很低,单薄的小身板微微发颤,显然是害怕的紧。
这可以理解。林钧宸寒到骨子里的神色、廖云峰清冷疏离的目光、陈笠那种看死人的眼神,再加上这么些像要吃人的军官。哪怕张晋本人,也扛不住。
纵是如此,当被陈笠问到‘医院的药是你换掉的?’时,徐非还是笃定的点了头。
陈笠没有表情冷漠继续:“何人指使?”
“张晋。他找到我,给了我一份旧档案的影印版。是……是当年大哥的事。”
被指了名道了姓,张晋自不能继续沉默,他上前一步站到徐非面前:“你亲眼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