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顾哂道:“你小子倒是打的借花献佛的好算盘。”
驾驶位上的喜耀终是忍不住开口:“五爷,别的不敢说。这个小少爷可真是实打实跟您学的。您这是怕小少爷把您准备的礼物给冲了吧。”
张长顾笑骂:“就你话多。诚心让我在文参谋长面前丢人是吧。”
张长顾顺势从后视镜向后一瞟,顿时心安下大半。
文择元靠着林钧宸睡着了。
倒也难怪,从武云山回来那么晚才睡,又这么早起,正常人都熬不住。
一路上,张长顾就看着自家侄子、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冲当着靠枕的角色。
张长顾失笑:“可是难得。”
难得什么,却是未加言明。
张长顾就这样一直静静的从后视镜中看着林钧宸,在脑海中一笔笔勾画出青年已初显锋芒的轮廓,重逢不过数日,便又要分别。
张长顾语重心长:“打仗不要虎,自己注意安全。”
随即莞尔:“还有你三伯生日,记得把择元也带回去,咱们青州可比关州好玩多了!”
机场,飞机的引擎轰鸣作响,在天空划出两道南北相向的白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钧宸一行这边刚回到指挥所,仪州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现任平国总理兼大总统,军事委员会战时临时总指挥包仲礼遇刺身亡。
而穿来这个消息的人,正是第二战区总司令叶将成。
叶将成泯了口茶水:“被擒获的那个刺客一口咬定是奉文指使的,现在刘韵那老头联合其他五州向我施压。要么我交出凶手,要么我前去仪州配合调查来洗去嫌疑。可戴州府根本没做过这件事,又哪来的凶手?”
林钧宸:“那刘韵现在表面上给你台阶,但越是这样,你一旦不配合,同谋甚至是主使的帽子就带定了。”
叶将成点头:“正是如此。刘韵这是在逼我亲去仪州。”
林钧宸:“择元怎么看?”
文择元:“犬封退的太恰到好处了。”
叶将成:“怎样讲?”
文择元:“政府当时之所以没有继续攻下厄州,就是怕一旦犬封不在了,平国内部会自相水火。如今犬封刚退军,大总统便遇刺,而凶手正好就来自总统之位最有力的人选。现在平国的内战可谓是一触即发。”
林钧宸:“犬封这招以退为进倒是用的巧。”
叶将成:“定是有人故意作梗。”
文择元:“但叶将军仪州这趟却是避无可避。”
林钧宸:“不去,便是心虚,戴州军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反之,若是坦荡荡的去了仪州反可一堵悠悠众口。”
叶将成点头正:“叶某也是如此考虑,唯有一事相求。”
叶将成正色道:“包大总统葬礼,少帅、参谋长,可否陪叶某去仪州走一遭。”
叶将成考虑的方向很对。
现在不知哪些人会出现在葬礼上,提前找到盟友,便可避免出现孤立无援、受制于人的情况,双方立时就达成一致。
只不过,前往仪州之前,林钧宸还是先给损友去了通电话。
林钧宸犹豫片刻,还是道:“事情大长老都跟你说了吧。”
话筒那边传来刘云天沉闷的声音:“嗯。”
刘云天像是喝了很多酒:“我…知道…我都知道,假的…都是…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假的,他喜欢…我也是假的,连他说……等我回来也是假的。……都是……都是骗我的……我他娘……是……是真傻才真喜欢他……”
林钧宸蹙眉:“你听谁说的这些?”
刘云天:“那个……黑衣服的。”
林钧宸一愣,那个信使一看就是个跑腿的小角色,哪来的这么多情报的细节?怕是长老们那边又添油加醋的编个些什么。
林钧宸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话筒对面兀自自嘲似的嗤笑了一声。
刘云天断断续续继续道:“偷偷…的…告诉你,老子不信。不要……和他们一样让我……解释这个,解释……那个。老子……就是……不信!!!明飞他是刘韵的儿子又怎么样?没有他来关州的理由又怎么样?他就是喜欢老子!”
林钧宸笑笑,点头应声:“嗯。”
刘云天也笑了:“还是……你好。不会像拿群……老头一样板着脸……喋喋不休的让我清醒。老子去他娘的清醒!说真的,要是……连你也说明飞是奸细,我不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要是不想待在刘家,我还是可以帮你。”
“算了……我想了想……除了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刘云天苦笑一声:“我好像已经无处可去了……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