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衣公子被恶霸拽在手里,哭哑了嗓子。了然紧张的关注着战局,萧笙则嗔怪的瞟他一眼,只道:“你若出手就好了,这会早该料理完了,哪会吵闹这么久。扰我喝茶。”
了然叹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笙给杆就爬,当即接话:“我腰疼,站不起来。”
了然被他这一句调戏闹得红脸,思及自己昨晚所犯的罪过,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险些脱口而出。他不敢看萧笙,站起来道:“我去去就回。”
高大的和尚突然站起,身上的气度鹤立鸡群,瞬间成了一番乱局的焦点。
他微笑着走到战场中央,先行了个佛礼,冲彭公子道一声:“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呸!”彭公子呸完才看清了然的俊脸,口气又柔和不少,只道:“出家人不要管闲事,滚开!”
了然敛去笑意,轻轻摇头,轻叹道:“执迷不悟。”转身便抄起一条长凳,三下五除二将那群家丁全拍倒在地,一件茶具都未打碎。看得那三个十八流的江湖人士目瞪口呆。
彭公子气急败坏,只道:“别以为你是和尚就可以免于一死!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死不悔改。”了然再叹。一步一步逼近彭公子,要将他手上的小公子抢下来。
彭公子节节败退,被了然身上莫名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一肚子的脏话无处施展。只得暂且松开美人,一把拔出腰上装饰用的长剑,直指了然。他欺负了然手无寸铁,信口胡诌道:“我师承浮屠宫,尔等也敢挑衅我的无影剑!”
听见有人败坏自家名声,一直静坐的萧瑟终于忍无可忍,倏地站起,虚晃一招,抓了彭公子的胳膊顺着一捋!
他甚至都未使力,却精确的扣在麻筋上,彭公子无意识松了手。萧瑟夺了剑,行云流水的一翻手,那中看不中用的工艺品就指在彭公子的咽喉处,剑尖压着肌肤的感觉微痛,令人不寒而栗。
萧笙眼中望向了然时的粼粼波光瞬时结冰,杀气四溢。冷声道:“剑都握不好,也敢玷污浮屠宫的名声!”
“敢问这位少侠……不,这位美人又是哪来的侠士?”彭公子已经一败涂地,但因他惯来无法无天,不知死活,竟还有心思觊觎萧笙的美貌。
“浮屠宫萧笙。”萧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浮屠宫‘三字,我就灭你满门。”
萧公子的威胁自然立竿见影,倒地的家丁纷纷停止哀嚎,纷乱的茶馆静得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竟会在此遭遇萧公子!
萧笙的剑锋就擦在彭公子的喉头,他却突然没了取人性命的勇气,把剑一扔,呵斥道:“还不滚!”
他的身手和目光都太骇人,不由得彭公子不信。他被萧笙的名号吓出浑身冷汗,忙不迭跑了,都来不及过问倒了一地的狗腿子。
佟姑娘性子泼辣,蹙眉追问:“你真是萧公子?为何不取了他狗命!”
“阿弥陀佛,”了然插话:“女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伐之气还是收一收。”
佟姑娘念及他的救命之恩,并不反驳。
那陶胖子小眼睛一转,蹭到萧笙面前,流着哈喇子套近乎:“久闻萧公子是人间绝色,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陶某三生有幸!”马上话音一转,说回正题:“陶某痴迷剑术多年,可惜没有觅得良师,不得法门,不知能否斗胆请萧公子赐教几招?”
“不能。”萧笙冷冷看他一眼:“根骨不好,不是练剑的材料,我看狼牙棒就挺适合你。”
陶胖子脑后冒冷汗,心知自己刚才说的话全被萧笙听去了。
“我们还是快些出城吧,若等他回去找了爸爸,麻烦就更大了。”了然扶起布衣公子,催促他们快走。
布衣公子还止不住哭嗝,如此狼狈之时还不忘道谢:“谢谢高僧,谢谢各位大侠!岑某感谢诸位的救命之恩!”
了然方才听他说话就知道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书呆子,只得点破道:“岑公子,你也得跟我们一起走,这巫州城你是呆不得了。”
“可是……”岑公子一脸难以置信:“我的东西还在官学里,我还要念书,我又能去哪?”
陶胖子是个暴脾气,对这书呆子怒斥道:“你再留在这,那恶霸吞你都不带吐骨头的!”
他凶神恶煞又几乎把岑公子吓哭,了然连忙将那软萌的公子护在身后,道是:“都别争了,出城再说!”他心道等出了城再慢慢给岑公子做思想工作也不迟,而岑公子大抵觉得不过是出趟城,再转身回来就好,并不抗拒恩公的安排。
一行人风风火火杀到城门,发现已经毫无预兆的落了锁,里外不通,民怨鼎沸,可守城的官兵不为所动,想来是彭公子动作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