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笙诧异的看着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萧艳殊会制止他杀人。再说,了然还在看着呢,他也就是摆个样子,哪敢动真格的。
萧艳殊喝止了萧笙的杀招,沉声道:“笙儿,他叫崔九歌,是容安的义弟。说起来,你还该叫他叔叔。”
义弟?叔叔?萧笙和了然打量着九歌婀娜的身姿,俱是吞了苍蝇的表情。
萧笙心道怎么我的亲戚没一个对我有好脸?
我连小姨都不叫,哪会认这雌雄莫辨的叔叔?
了然则在心里不忿:原来你是男的啊,那还害得我闭眼不敢看,险些搭上命!
“我不是容安的义弟,我从未与他结拜!”九歌急着反驳。
“不是么?”萧艳殊蹙眉反问:“那容安在浮屠宫时,为何三天两头提起他的好义弟?他有什么理由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那就要问他了……”九歌笑得泪流满面:“问问你的好姐夫,为何要对我始乱终弃,躲到塞外去!还和浮屠宫的大小姐生了这么个贱种!”
始乱终弃!
“不可能!”不等苦主萧笙开口发难,萧艳殊先气得失了端重。虽然中间误会了二十年,可容安自初识起,一直都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她宁可相信他谋取叶虚经,也不接受他会犯下如此浅薄的错误。
“什么义弟……简直可笑!我与他从未结拜,倒是拜过堂!”九歌歇斯底里:“已经拜过的天地,他不承认就能抹掉么!我们有参天为证,已是夫妻!他根本不能再娶别人!”
“你……你是个男人,怎么嫁人?”沈嫣秋说了句公道话:“阴阳互换毕竟是邪术,再美也不过是障眼法。”
“再者,”萧艳殊踟蹰着说:“容公子说你我年纪相若,那他离开中原时,你才多大?”
“那又怎样!”九歌面对质询,姿态越发癫狂:“我们拜堂了!我们说好白首不相离!我向他许诺会变成天下第一美人!只要他愿意等,我才不怕疼!”
“我们先拜堂,让他再不能娶别的女人!然后我会慢慢长成他想要的模样,有什么不对么!”崔九歌失控咆哮,可怜又可恨:“我肯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他为什么还不肯要我!天下哪个女人肯为他付出这么多!”
“疯子……”了然低声感叹,觉得毛骨悚然。
听起来,分明是这崔九歌以男儿身逼着容安与他拜堂成亲,直至将人逼得离开中原。
萧笙倒吸一口凉气,深感此人可怖。几次深呼吸后才堪堪平稳了情绪,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说说,与我爹拜堂成婚的始末吧。”
九歌抹掉眼泪,说起从前。
第一百章 行走的荷尔蒙
容安带着九歌,走了一个多月,从京城抵达黔州的阮氏故地。
阮鹏的娘子头胎得了对双胞胎儿子,一家人笑得合不拢嘴。阮氏家境殷实,江湖上有头有脸,朋友也多,借着喜事庆祝起来没完。容安虽然错过了满月宴,却恰好赶上百日宴。
阮氏宗宅规模宏大,富丽堂皇,可纵使如此还是熙熙攘攘挤满了客人,可见主人的人脉有多广。九歌从来没见过这阵仗,一进门便看傻了眼。
容安牵着他去与主人打招呼,阮鹏一见他就扑了上来,送上一个熊抱,只道:“容兄!你还知道来啊!我还当你放了我鸽子呢!”
“阮兄,实在不好意思。”容安不住道歉,将九歌拽上前来,解释道:“路上遇到这个小兄弟,颇有缘分,耽误了一些时日。”
阮鹏生得脸宽膀子粗,一看就是个硬功扎实的。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脸颊泛红,似喝得微醺的人,顺手揉了揉九歌的脑袋,道是:“我还不知道你么,向来是守诺的。此番失约定是事出有因。”
容安抱拳道:“谢谢阮兄体谅。”
“去去去,少来这套。”阮鹏一把将他的手按下,挤眉弄眼道:“容兄,你这晚来两个月,我倒是没关系。可我家妹子等得那是望眼欲穿啊。”
“胡说八道,”容安陪他胡侃:“香菱才几岁,你少挤兑她。”
“不小了,十四啦,容兄不要老把她当小孩子看!”阮鹏执意强买强卖。
“我小,我小行了吧。”容安认怂。
“你也不小啦。”阮鹏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哥哥我十八岁当爹,推算起来,你这个年纪也差不多该把娘子娶进门了。”
一听有人规劝容公子娶妻,九歌便如临大敌的瞪着他。又仔细打量这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心想他的妹妹能好看到哪去?容公子开口闭口要迎娶天下第一美人,又怎会看得上他的妹妹?
阮鹏今日是主角,不停有客人过来与他打招呼。容安知趣的将他推走,倒是:“你去待客吧,我去看看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