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波站直身子,他打量着曲瑶岫。
“你知道么?”方凌波笑道,“我这个人生性就懒,最讨厌麻烦。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在我眼里是必须做到的。”
“真相?答案?”方凌波说,“要是太麻烦了,我也可以选择不去知道。这没什么。”
“所以啊,你要是想说就趁早说。要是拖得我没了兴趣,就算你求着告诉我,”方凌波唇角勾起,“我也不会再听一个字。”
“你以为你是谁?”这次换曲瑶岫生气了,他站起来瞪向方凌波。
方凌波垂眸笑着,摆摆手打断他,“你别发火啊。”
“你这人真是别扭,”方凌波道,“明明就是想让我知道,却还要摆出一副……嗯……怎么说呢,抵死不从的样子哈哈。”
“你要是不想说,那你干嘛要在我面前极力表现出知道一切的样子呢?”方凌波笑道,“我问了你两次,你两次都是这般表现,真当我傻么?”
曲瑶岫竟被方凌波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嘛,”方凌波再次看向曲瑶岫笑得更开心,“我给你面子。既然你都这么想叫我多费点功夫了,那我便退一步。我换个问法。如果我想知道答案该去哪找呢?”
“这是我第三次问你。事不过三。这是最后一次。”方凌波接着说,“如果你还不肯告诉我答案。那我一定不会再想知道。”
方凌波看见曲瑶岫双手在袖中攥成拳头——他此时十分生气,甚至有些心思被点破后要气急败坏的征兆。
“你……你怎么敢——”
“别别别,”方凌波赶紧打断曲瑶岫的话,“你可想好了再说。回答的机会只有一次哦。我不着急知道。我先下还有事要做,得闲了再来听你的答案。”
方凌波摆摆手手,“不必送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留着曲瑶岫在身后终于气急,掀翻了面前的书案,笔墨纸砚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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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波是被鸟鸣声吵醒的。
鸟可真多,叽叽喳喳的,还有泉水叮咚的声音。
方凌波翻了个身睁开眼,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只不过外面的光带着些翠翠的绿色,周围的声音跟气味也不同了——这不是瑞云峰。
方凌波掀开纱帘,往外走。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皮草,盛夏,这处却很是凉爽。
方凌波走了几步大概也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了。
他站到门口倚着门框,门外有人在劈柴火。
“怎么来了苔镜山?”方凌波问。
声音停止,劈柴火的人放下斧头走近方凌波。
“这些天太热了,带你来避暑。”江春无端了碗凉茶喂方凌波喝下。
茶水里有甘草薄荷的清香,还有一点点甜,方凌波喝完整个人都精神了。
方凌波喝茶的时候碰到了江春无的胳膊,结实有力的胳膊上都是汗。
“我想出去走走。”方凌波说。
江春无立马会意,取了鞋子来,为方凌波穿上。
方凌波的脚趾不小心蹭过江春无的胸膛。
江春无应该是劈柴时嫌麻烦,把上衣脱掉了,□□的胸膛也汗津津的。
江春无为方凌波穿好鞋子便抚着他走出院子。
“你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方凌波下意识说,“你身体又不好。”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话的不对,江春无怎么会身体不好?他可是仙门第一的剑修啊,那体格强悍得就是在冰天雪地里裸奔大概也不会有任何不妥。
江春无听到这话,身体一僵。
他笑了一声,“怎么会这样想?”
“我瞎说的。”方凌波说,“我老是忘。你是个修仙之人,哪里会怕这些啊。”
“其实,”江春无拂开方凌波额前的碎发,“我小时候确实身体不好。见风就咳嗽,天天吃药。”
“你师父给你治好的么?”方凌波道。
“嗯。”
“你师父到底是谁啊。”方凌波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我原先问过边老头,你们不是师兄弟么,可他却说你们不是一个师父。”
“嗯,我跟边师兄确实不是一个师父。”江春无道,“我师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多厉害?比你还厉害么?长得好看么?有我好看么?”方凌波脱口而出。
江春无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师父他……去世很久了,许多事情我也不大记得了。”
“这样啊。”方凌波吐了吐舌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不过,”方凌波别过头“望”向远处,“我记得当年在岳阳城,你从我这拿走的那把剑,可是你师父的剑?”
苔镜山上满山翠竹,此时清风拂面,风中带着竹叶的清香。满是清爽的凉意,没有丝毫盛夏的湿热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