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骸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还用你说,若这九转归元丹对夫人有用,我还会在这里同你谈生意?”
“既然刘真人没有我要的东西,那江某便不在此浪费时间,告辞。”江骸说罢便起身推着他夫人离开。
江骸走得没有丝毫犹豫。
刘家家主看着那主仆一行离去的背影,终是打消了心中最后的疑虑。他叫来管家吩咐了几句,便又笑容满面地往热闹的前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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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骸推着夫人走出了刘府,刘府门外却有一人已等候多时。
“江施主,”不渡法师走上前来向江骸微微欠身,“好久不见。”
江骸停下来,他对着不渡法师笑了笑,“多年不见,法师风采依旧。”
“江施主说笑了。”不渡道,“江施主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不渡法师今日来这里要见的那个人不会就是我吧。”江骸道。
“是,贫僧便是来见你的。”
“哈,那方才法师所说要做的事,大概又是来劝我?”江骸笑着说,“像六十九年前那般?”
“是,”不渡一脸严肃,“江施主,执念太重不是件好事。执念会蒙蔽你的心目,让你见不到真相。总是要放下的,莫要作茧自缚,枉造杀孽。”
江骸听到这里自嘲道,“法师,你知我是个冥顽不灵的。若我能放下,百年前便就放下了。何苦等到今天。”
“唉。”不渡低叹一声,他看向轮椅上的男子,对江骸道,“五十年,不会多一日不会少一日, 你困不住他了,你也断不了这因果的,何必强作挣扎。”
江骸垂眸低笑不言。
“我观你心魔日胜,照境池坐定恐也要压不住你中魔障了,”不渡将手中的佛珠解下来递给江春无,“带上他吧,既然你不愿回头,那就晚一天成魔是一天。”
“法师慈悲为怀,多谢了。”江春无接过佛珠,“只是,有一天我若失控真要屠尽这天下人——”
“那我佛门众弟子必不惧以身殉法为天下人除魔。”
“那便多谢多谢。”江骸抱拳向不渡行了一礼。
江骸辞别不渡法师抱着夫人上了马车。
车帘放下,江骸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同怀中人头戴的幕篱。
正是江春无与被他迷晕带走的方凌波。
佛珠在腕上散发着一种平静而温和的气息,抚平了他身上那股躁动的力量。
江春无轻轻抚摸着方凌波熟睡的脸颊,笑意温柔。
这时车窗外突然传来了刘府管家的声音。
“江老板,我家老爷说他确实有您想要的东西,只是此事不便声张,请您亥时入府详谈。“
“知道了。”江春无的声音骤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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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积水刘家,宾客散尽,大门紧闭。
江春无的马车被刘府管家引导着往偏门行去。他今夜穿了一身皮革的劲装,袖口束紧,衣服上嵌着银质的花纹。脸上的面具换成黑铁质地,修长白皙的手上爱着一杯白玉扳指。
他依旧带着方凌波,只是这次换成属下推着轮椅在后,他负手在前。
刘家家主早已等候多时,见江春无还带着自己的“夫人”便笑道,“江老板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深夜出来还带着夫人。”
“嗯。”江春无应到,没有与刘家家主寒暄的意思。
刘家家主心中不忿却也识相地闭了嘴。
路过一处亭榭时,江春无停了下来,他向属下吩咐道,“这里景色很好,你们陪着夫人在此处看会儿风景。”
属下领命便推着方凌波往那处亭榭里去了。
刘家家主面色现下已十分不好看了,这里明明是他的府邸怎么这个江老板倒是一副主人派头。
“刘真人我想先去瞧一瞧孙公子。”江春无转过脸对刘家家主道,“每个九转归元丹的品性都不相同,我须得去看看我手上这颗孙公子是否适用。”
刘家家主连忙应允,亲自带着江春无过去。
进门之前刘家家主告知江春无他孙儿现下已经醒了。
江春无听了似乎很高兴地笑起来。
“如此更好。”江春无推门而入。
屋中的血腥味比早上淡了不少,江春无叫刘家家主屏退了下人,他走到床边,掀开了纱帘。
床上躺着的刘小公子确实醒着,他感受到动静动了动眼珠看了过来。
“孙儿,这是洞天府的江骸江老板,专程来看你的。”刘家家主道。
那刘小公子动了动嘴唇,向江春无道谢。
“这都是我该做的,不必道谢。”江春无说着用带着扳指的左手拨开刘小公子额前的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