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翊这般精于此事,或可说,他们两人在此事的经验与探索都由彼此不断磨合而来。
先都是一张白纸,后来就会表达喜好,也会默默察觉对方舒服的瞬间,虽然方柔从未说过,可她心底清楚,她每次都疲惫而愉悦。
方柔忽然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他们……一直都这样么?”
她察觉到萧翊搂着她的五指一紧,声音低沉:“人之常情。”
方柔下意识道:“那你岂不是休息不好?”
萧翊沉声笑:“阿柔,你想说什么?”
方柔警觉地正身,忙挣脱了他的怀抱,“没、没什么,我该回家了!”
萧翊低笑:“你慌什么?我说了只亲一会儿,说话算话。”
“我哪有慌。”方柔站起身,连退了几步,忽而又羞红了脸。
萧翊方才这句话,分明是他俩捅破窗户纸那夜,他哄着她时说的托辞。
明明说好只抱一抱,接着又说想亲一会儿,再后来……
少年少女情难自禁,她爱慕他,自然知晓任由发展会发生什么事,可那时她不怕对萧翊交付身心。
那夜她只紧张,因她连听也没听多几句,沈映萝自然不会与她说这事。萧翊耐心十足,方柔害羞不说,可她那晚的体验美妙非凡。
方柔望见萧翊打趣地盯着她,彼此心知肚明,她几乎落荒而逃。
这夜不得安眠。
……
乘乘生辰过后几日,萧翊时常会与谢镜颐一同回来食楼,偶尔陆鸣也随行,偶尔又是赵铁云。
方柔隐约觉察他们的部署将定,只是萧翊没主动提,她也不想过问。
这日男人们谈过正事,又逢上饭点,陆鸣和萧翊被谢镜颐留下吃便饭,陆鸣提前离去,萧翊磨磨蹭蹭留到了夜深。
方柔在帐台忙碌,食楼准备打烊,他便领着乘乘在旁温书。
方柔偶尔能听见萧翊讲书拆文,声音严肃不似平日,的确很有一位父亲该有的姿态。
有他鞭策,乘乘很快完成了功课,一溜烟跑没影去了后院玩蛐蛐儿。
萧翊走到她身边打下手,她推脱几句,自然无果,只得由他喜欢。
前来结账的客人瞧见萧翊,纷纷露出暧昧的表情,不由冲方柔悄悄打眼色,明里暗里分明调侃他俩的关系。
方柔被看得不自在,可人家也没说话,她只得陪着笑,差些打错算盘,还是萧翊低声提醒,这一来又惹不少人笑出声。
这些天萧翊黏在她身边,少不了多嘴的人打趣,一来二去,他们的关系再也没法清白那般。
事实上,他们确实谈不上清白。
方柔低头记账,萧翊忽然低声道:“待会儿乘乘先回家,你来我那里一趟,好么?”
她握笔的手一顿,转眸瞥了他一眼:“不好。”
萧翊笑:“我有正事要与你说。”
方柔沉默了片刻,低声嘟囔:“在这里说不行么?”
萧翊:“倒也可以,就怕你……”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最后那半句没说出口,方柔生怕萧翊口不择言,忙道:“那还是回去说。”
萧翊再次得逞,低声轻笑,方柔总觉他心怀鬼胎。
食楼总算打烊,方柔把乘乘喊到身边,小姑娘揉了揉眼,显然玩过头开始犯困。
萧翊俯身将她抱起,乘乘自然地依偎在他肩头,闭上眼慢慢熟睡。
方柔阻拦不及,在萧翊得意的眼神里别过脸,跟沈映萝轻声告别。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灯下,俨然一家三口。沈映萝打着算盘,目送他们离去,复又笑叹着摇了摇头,暗道这只怕就是命中注定。
一路沉默着走回了梨园巷,萧翊已驾轻就熟地推门进了院子,随后又直奔内室,将乘乘轻轻放在床上躺好。
方柔打来热水,萧翊避到一旁,方柔替女儿清洗过,又端着木盆出了院子。
料定好一切,她见萧翊坐在厅里喝茶,简直没把自己当外人。
她抿了抿唇,走上前望着萧翊不说话。
他逗她:“怎么了?”
方柔略带恼意,“你、你不是要与我说事?”
萧翊轻笑:“阿柔,你就这样迫不及待?”
方柔瞪他,气得转身要走,却被萧翊一把捉住胳膊,往怀里一带。
“别气,你随我来便是。”他很快松了劲道,戏弄也点到即止,总让方柔空拳对棉絮,全然使不上力。
方柔觉着自己真是昏了头,为何就这样听他的话?
她最后还是默默随萧翊出了院子,小心地带上门。
赵铁云的屋子照例早早熄了灯,可方柔心有余悸,只盼他们今夜别再闹出那样大的动静。
萧翊点起灯,方柔在桌边坐下,只见他独自走到矮柜前,从最上面那层拿出了个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