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迎接,“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沈渊眼含笑意地注视着他,开玩笑地说:“又不是鬼域的魂魄,我怎么会悄无声息,突然而至呢。”
幼枝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片刻,他忽然想起来,奇道:“你来怎么会没有人通报一声呢?”说完就要去殿外看看情况。
“我没有让他们通报。”沈渊忙拦住幼枝,“害怕打扰域主休息。”
得知原因,幼枝颔首,没有深究。
过会儿,他勾了勾手指,示意让沈渊附耳过来,他有话要说。
沈渊顺从了他的意思,附耳去听。
只听幼枝小声耳语:“我知道你要救居狼和阮庸,但我已经劝过父王了。他不仅不愿意,还要择日问斩他们。”
“为什么?——!”沈渊问道。
幼枝没料到沈渊会大声问出来。他急忙拉过沈渊,低声叮嘱道:“别跟父王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他又要猜忌我。烦死了。”
沈渊没予回应。
他盯着浩昌,绕过幼枝,直直向浩昌走去,“为什么?先前域主不是已经答应放了居狼,让他去戴罪立功吗,为什么朝令夕改?”
面对沈渊,浩昌不敢自视甚高。他放下负在背后的双手,说道:“昨日大殿没有动静之后,我们又返了回去。我们刚一进入大殿,就看见汪盼放下已经昏迷的你,然后走向居狼,向他下跪。再然后那汪盼居然像一缕青烟般,轻易地就被居狼吸入体内。”
闻言,沈渊瞳孔大震,断然否定:“不可能!”
“满朝文武加上我都被他打伤,关至殿外!”浩昌直言,“单凭鸟族绝无可能接近平沙,甚至到达幽婆川边,现在问题是,他们不仅到达幽婆川边,更甚至我们没有丝毫察觉。凭这两点,我有理由怀疑居狼是鸟族的内应。”
浩昌的话有一个很大的漏洞。
沈渊道:“居狼凯旋不久,而他上一次征战目标是侵犯平沙边境的鸟族。鸟族大败,死伤无数,怎么可能还会有多余兵力进犯至幽婆川外?”
幼枝帮着沈渊说道:“父王,就算鸟族深藏若虚,这短短数日也不可能行进至幽婆川外。他们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夜到达,就算他们长有两翼也根本办不到。这其中定有诈,或者幽婆川外的鸟族数量根本不足一惧,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你怀疑居狼。”
“居狼必定是鸟族的内应。”浩昌坚定自己的判断,“一个十九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优秀的战绩,他定是夸大了。他让我们都误以为他大胜鸟族,让鸟族百年内都不可能再有能力进犯平沙,所以才让我们放松了警惕,这才让鸟族饮马幽婆川。”
浩昌猜忌之心颇重,但这番话已经不单单是猜忌之心重了,而是无理取闹。
沈渊注视着浩昌。
他脸色蜡黄如纸,眼下两片青淤,一脸没得到休息的憔悴、萎靡。
——那夜已经让浩昌彻底癫狂了。
沈渊不打算与疯癫之人浪费口舌,直接请求道:“我还请域主让居狼出狱,戴罪立功。”
浩昌将脸偏向一侧,“我不同意……”
“熏!”不待浩昌话音落地,沈渊大喝一声。
殿门砰地一声破开,一道黑影眨眼间窜到沈渊身边。
“主人。”熏恭敬地向沈渊抱手作揖,而后将目光集中与浩昌,眼睛一眨不眨。
殿外吹来一记凉风,窗纱纷飞。
一阵恶寒窜上浩昌心头,“咳咳!……!!”他弯腰抵住心口,剧烈咳嗽起来。
“父王——!”幼枝惊呼一声,几个大步赶至浩昌身边,搀扶着浩昌坐下。
他拂顺着浩昌的后背,使浩昌好受些,并责备到沈渊二人,“你们就是这么跟妖域之主说话!——?”
熏正要上前执行计划,沈渊却将他拉住,“先出去吧。”他命令道。
“主人——?”熏不解。他明明是按照计划行事。
沈渊沉下声,怫然道:“我说你先出去。”
熏“哦”了一声,悻悻离开。
半晌,浩昌的咳嗽声平息下来。
沈渊噗通一声跪下,朝浩昌深深地一拜,“勒石愿替居狼戴罪立功,还望域主答应。”
“这怎么能行……”幼枝紧张了。
“好!”浩昌夺过幼枝的话头,答应下来。
“父王!……”幼枝还想争取。
“就这么定了。”浩昌一摆手,“幼枝你不要多话。”
说罢,吩咐到沈渊:“我希望你越快动身越好。”
沈渊应下要求,并向浩昌道谢,而后离开皇宫。
回幽兰苑的路上,熏问道:“刚才主人为什么阻止我?”
“……”沈渊默声,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