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很好,所有秽人离开后,中式糕点访主人又包好了一份剩余糕点出来。
见二人两手空空,眼泪婆娑,便把手里那些糕点全送给了他们,顺带着把那本书给他们帮忙扔进垃圾桶里。
中式糕点访主人雪中送炭,解决了他们一天的吃饭问题,他们感激还来不及,只扔个垃圾而已,他们爽快接了下来。
椒琳无父无母,是位孤儿,而严舒则父母健在,且他的父母曾是能人的后代,只因被人陷害,没了所有家产,这才沦落到秽人的境地中来。他们知道教育的重要性,哪怕再辛苦,他们也会省下一笔钱做严舒的学费。
严舒自然比椒琳认识些字。
好奇之下,他翻开了那本书看看。
严舒说道:“按照书上所说,刚开始根本没有望思台那些规定,也没有必须要人做祭祀物品的说法。”
椒琳是天生的哑女,不会说话。她只摇摇头。
这时,两人才十七岁。严舒父母看椒琳孤身一人可怜,便收留了她,同吃同住。两人关系也相当地好。
虽然椒琳不会说话,可严舒只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道:“你说这书上是编故事,不可信?”
椒琳点点头。
严舒严肃起来,“不管可信不可信,我都要把这书上的内容昭告尚池城。”
心下一急,椒琳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严舒的胳膊,依旧向他摇头。
严舒静静地端详一会儿椒琳的脸,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下月你就年满十八了,又是哑女,悦神司定会抓你去做那望思台圣女。望思台圣女说是受人膜拜,神圣无比,可尚池城谁人不知那是什么,不过是给了个好听的名声,实则草菅人命,制作祭祀圣器!你我一起长大,虽不是兄妹,却胜似兄妹,你叫我怎么忍心看你被悦神司带走。”
椒琳依然眉头紧蹙,露出担忧神色,紧盯着严舒,摇头不答应他的做法。
“我知道你怕我出事。”严舒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我会悄悄进行,不会叫别人知道是我。你放心吧,昂。”
一夜过去,严舒正要忙和将书本上的内容公布出来,悦神司的人却根本没等他。
那天下午,天空中泛出淡淡的橘黄色,犹如末日降临的前夕。
悦神司的黑袍人破开严舒家大门,直闯入室。
那些黑袍人高大得根本不似凡人,无论严舒与父母怎么打骂,他们好似没有痛觉,不怕受伤流血,任三人动手又动口,就是不还口,不还手,不屑于欺负小孩一样。他们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强行带走椒琳。
发生这事,秽人没一位探出头来看看。只怕黑袍人看中自己,自己就要没命。
事后,黑袍人离开,他们纷纷出来,安慰严舒与他的父母:
“你们也算仁至义尽啦。要怪就怪那孩子前世罪孽太多,今世才会是个哑巴,又投了秽人。如今去了望思台也算解放啦。下一世投个好胎,重新来过嘛。”
“对对对,被悦神司带走,也是椒琳的福气。”
从能人沦落到秽人的缘故,严舒与父母没有这些秽人那般麻木认命。他们大声质问道:“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当然要啊!前世债今生还,下辈子就解脱啦,能投个好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
听闻,严舒与父母皆是沉默,无言以对。
另有见过黑袍人的说:“悦神司那些黑衣人好像不是人,是鬼!上次我看到他们带另一户人家的哑巴孩子走,那家的爸爸抄起斧头就砍过去。明明受了一斧,黑衣也破了大口子,他们却没流血。而且啊,我从那破的口子看去,只看到衣服下面什么也没有!就好像衣服成精了,自己能跑能跳!”
闻言,严舒只觉这整个尚池城鬼气森森。他咬牙狠狠道:“即是魔神,还配受到供奉朝拜吗!?我们都是因为魔神沈渊还被分成三六九等!他们享受我们用命换来的东西,还把我们打成秽人,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众人高声附和,“就是就是!”
严舒愤然起身,“有没有跟我一起入望思台,把椒琳以及其他人一起救出来的!?”
“这个……”方才还义愤填膺的众人,立马气势萎靡了下去,“你以为我们不想吗……要救他们首先要找到他们被关押的地方。那地方总不会无人看守吧?我还要想办法打过看守的人。再其次是能人、良人不会坐视不理吧?我们还要能打赢他们的……”
严舒冷哼一声,讽刺道:“你们只会嘴上说说而已,纸上谈兵。”说罢就要动身去望思台救椒琳,却叫父母拦下:
“他们说得对。你不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