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厄立即安静下来,不再乱动。
跟着,安之和缓了语气说:“你与人一天一地,处境不同,互不了解,你一定要规劝他们,不是犯了执着了嘛。亏你自称逸舒君,闲逸舒适,不问世事,是与世长存万万年的赤水水君,这种道理都想不明白?你若真好为人师,就隐瞒了身份去人间的学堂教书去,保证你教个够。我们只能改变自己,改变不了任何人,你是神也一样,相比教育别人,先规范自己,自己都规范不了,怎么教育别人?”
此言一出,赤子厄再没异议。
三人离开简家,站在简家大门外。
安之心里空落落的,“怎么觉得少了什么没带——”
温言附议,“我也觉得。”
赤子厄脑袋里闪过昏迷中的居狼。那少了没带的,就是居狼。他自不喜欢安之与居狼在一起,便道:“没有吧。我们既不需要钱,又不需要物,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即是来去皆空,怎么会少了什么没拿。”
“也是——”安之缓缓颔首,可心里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跟着,耳畔幻听似的响起一句:
“我在——”
他恍然大悟,“居狼!是居狼还在昏睡中!”
听闻,赤子厄一脸失望。他长吁一口气,极不情愿地说道:“我潜进去把人带出来。你们在外面好好等着。”
“好!”安之用力地点头。他本想对赤子厄道声谢,可考虑到赤子厄不喜欢他对其表现生疏,就没说出口。
今日天气不错,夏日里的阴天,多风却无雨,煞是凉快。
两人只等待了一会儿,赤子厄便带着居狼,从简家门头上一跃而下。
安之立马从赤子厄手中接过居狼,扶在怀里,将居狼的脑袋靠在肩上。
他的身体虚弱,原本英冷的面容也笼上一层病弱的面纱,飞扬的凤目也在眼尾出泛出点点桃红色。
看着看着,安之竟生出一丝怜惜,想好好疼爱疼爱他的想法。
“阿渊……阿渊……”居狼凤目紧闭,在昏迷中,却一口接着一口地唤着沈渊。
他的声音相当地低,只安之将他的生生呼唤听了去。听闻,立即浇下一盆柠檬汁,那股莫名的悸动酸得萎缩了大半。
他心道:做梦也是沈渊,真想看看你都梦见什么了。
想着,脑筋一个急转弯,忽然想到是赤子厄阻止温言将居狼昏迷的原因告诉他。他问道:“赤子厄,居狼这次昏迷有没有什么危险?会不会自己醒过来?”
赤子厄面露不喜之色,“你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又有我逸舒君和姻缘神两位神君在,他能有什么危险?你只管把他带着,不需要管他,要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自己醒来。”
安之沉声道:“你不要骗我。”
赤子厄一脸淡然,看不出方才是在撒谎,坚定地说:“以我与你小子的交情,我不会骗你。”
安之道:“那好。温言你说。”
“我……”温言刚要实话实话,赤子厄一把拉过他,推到身后,说道:“温言能说什么?小子,你不信我?”
安之道:“温言说是你阻止他将居狼昏迷一事的真相告诉我。”
听闻,赤子厄回头瞪了一眼温言,继续装傻道:“什么真相?居狼不过是多睡了几天而已。”
彻底失了耐心。安之一把捞起居狼的腰,将人往上一举,扛在肩上,独自离去。
见状,赤子厄慌忙跟上。
温言一边跟上两人,一面如实道来:“居狼是被困在你与简风子经历的那场梦境中了。”
听闻,安之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与追来的赤子厄劈面撞见。
两人面对面,相差半步之遥。
安之问:“久困其中会有什么后果?”
赤子厄犹豫一会儿,非常不情愿,撒气般地说:“会死。”
听闻居狼有性命之危,安之的大脑瞬间失控,恼怒地大喝一声:“你就这么想居狼死?!”
“当然。”赤子厄大方承认,“我根本忘不了这条畜生对你做了什么龌龊事。”
那位突然出现的浩昌,也叫安之提防居狼;赤子厄如是说;温言也是这么警告他,只是温言碍于跟他的友情,一直支持、站在他的一边,跟随他做的决定。
“不可能。”安之不信。
赤子厄道:“这条畜生是爱你、对你好,可他只是为了得到你。他完完全全地为了他自己,半点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不然也不会对你……”他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之追问,“对我做什么?”
顿了半晌,赤子厄才道:“要一个拼命想活着的人去死;逼一个心死的人活着。这就是他做的事,强人所难。”
闻言,安之诧异。呆愣了一会儿,他向知道剧情走向的温言确认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