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居然是夏欢!
他跪在安之面前,双眼紧闭,好似梦游,壮实的手臂环抱住安之的腰,贴耳在安之腹前,继续嗲嗲地说:“你以后只是我的下人,只能陪我玩~我若再看见你与谁走的近,我、我、我便折了那人的命!赤欢,陪我玩嘛~来~嘛~”
安之呛白道:“发什么神经,你几岁了都?!”
夏欢道:“唔,我才八岁呢~”
安之听出来了——夏欢从小就有暴力倾向,动不动折人命。
一切如谖竹所料,好在早有准备,安之抬手,正要从怀中掏出那只红羽耳坠,可动弹不得。
这才发现,他腰间发紧并非只是夏欢紧紧抱上住所致,也因为被绑住了。
一根巨大的乳白色冰凌从洞顶穿刺而下,绳子在他的腰间缠绕几圈,牢牢固定双臂在侧,也把他桎梏在散发出阵阵寒气的冰凌上,双脚也如法炮制。
动弹不得,只得转动脑袋环顾一圈,洞中潮湿,不时有滴答滴答的滴水声发出。
洞中这般的冰凌之柱还有四根,其中三根上绑了人。
洞穴昏暗,距离较远,安之只见人的轮廓,看不清具体的男女。
“喂!——”他大声喊到他们。
“……”那三个人没一位回应他。
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陪我玩嘛~赤欢~”夏欢还深陷桃花魅的幻术中无法自拔,神志不清,“你很讨厌我,为什么?我这么可爱~父皇母后,万千神明,天下之人,他们都喜欢我~都说我是天之骄子,以后长大飞升成神,连九离都是我的~”
肌肉黑皮男这般作态,实在叫人看不过去。如果可以,安之绝对会一脚蹬开他,毫无留情。可现在的情况,他不可以。
看着夏欢,他奇道:“他怎么没被绑着?”
忽然,响起一阵惨厉的尖叫声。
那声音像春天发情的母猫叫,惨兮兮,尖利利。
跟着,居狼的声音响起:“我让你把他们的魂放回来!”他厉声令道。
话音刚落,夏欢立马睁开双眼。
看到眼前这般情况,他没弄清楚情况,楞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奇道:“白毛小鬼?!……我怎么会跪你?……喝!你果然是狐狸变得,最善蛊惑人心!……”
安之暗暗翻个大白眼,心中思量要不要把夏欢刚才的情况说出口,好好羞他一顿?
还没思考清楚,一道光束射来。
顿时,洞中天光大亮。
适应了洞中昏暗的幻境,安之、夏欢还不适应那光,只觉得刺眼,纷纷闭起双眼。
半晌,二人适应。
这时,不远处发出一串摩擦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地面被拖拽。
他们寻声望去。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光而来,那人手上拎着个东西。
那东西十分巨大,是那人体型的三倍还不止。
而那人正轻轻松松地拖着那东西向他们走来。
跟着,洞中起一记凉风。
风中带着淡淡桃花香,不知错觉怎么地,安之看到一片粉色桃花从眼前飘落。
“居狼!”待那人出现在夏欢的可视范围之内,他惊呼一声。
“居狼?!”听闻,安之转头看去。
——果然是居狼。
而他手上正拖拽着的,是一尊石像!
居狼的目光从安之、夏欢的脸上扫过,随后固定在了夏欢身上,“只有我可以抱他的腰……”他紧紧盯着夏欢,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沉下声音,用命令的语气说道:“我双手不方便。你解开阿渊的绳子。”
语闭,安之与夏欢皆感一阵阴风吹过,不寒而栗。
虽说居狼平时也面无表情,挎着脸,但是这会儿,他的脸好似更垮塌,跟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夏欢愣了会儿,才稀里糊涂,梦游般地解开了安之的绳子。
待居狼拖着石像,与安之一同离开了洞穴,他才突然醒来,忙提步追出去。
洞穴之外另有一番天地。
花开遍地,桃花灼灼,香火缭绕,精致小庙。
更主要的是,庙里墙壁上画满了画。
壁画栩栩如生,色彩鲜研,不过有些已经斑驳,色块脱落,想必壁画所画年代甚是久远了。
壁画蒙尘,但大体上还是能看得出画的是什么。
是一青衣白发的女子怀抱小孩,与一黑红色衣袍的男人,携手同心,双双游玩天地间,温馨快乐的画面。
安之一步一画,缓缓靠墙移动,正细致地看着壁画,身后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大地跟着颤动,他的身体也跟着上下一番跳动。
吓了一跳,他拍拍胸口,自我安慰一番,才转身看去声源处。
居狼正将那尊巨石石像放回供奉的原位。不过手法粗暴,拎小鸡一样提起石像一角,用力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