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向延那正气凌然将军气相配极了。
他们停落在这个郁都岭正中央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的房屋甚是古老。大门气派庄严,气氛沉寂肃穆。
门头上一块乌木镶金丝边的匾额,上面金光闪闪的“向府”二字,尽显雍容华贵。
果不其然,向家大门打开,一位素衣清颜的女人便走了出来。
“阿渊?——”
听声音,那女人是典蝉。
看得出她很焦急,迫不及待地迎上他们,脚步声如骤雨般密集,哒哒哒,一刻不停,但步伐却相当克遖峯篜里制。
九离之主,大家闺秀,仪容整洁自然,仪态端庄大方。
当她来到二人面前时,耳下一对耳环丝毫没有波动。
“阿渊——”典蝉抓住安之双臂,用力拥入怀里。
安之身中言灵咒的右手吃痛,可他不想叫典婵看出半分,当初沈渊都叫汪徊鹤把心给掏出来了,她都没半点表示,现在这点小痛更不会有啥表现。若是他有所表现了,反倒显得不知好歹,典婵把讨厌他表现得多明显啊,他还恬不知耻把脸贴上去呢。
他咬牙坚持,把身子直挺挺地站着,任典蝉环着,没丝毫回应的动作。
他大气不敢出,一来手臂疼,二来怕典山当头一劈,了结了他。
不过奇怪的是,他却又期待向延与他说的,典蝉在他死后悔悟了。
向延见安之呆愣着,伸出手,大力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典蝉。你母亲。此番母子重聚,你还愣着干什么?”
“哦……”安之这才动手还以典蝉一抱。
那右手太僵硬,抬不动,所以动作轻柔且短暂,仿佛不愿意碰到典蝉。
典蝉似有察觉,眉头轻蹙,松开安之,失意片刻,才重新伸出玉指,想拉上安之的手腕。
典蝉果然要动手了!
安之心下一抖,立马后退一步,离典蝉远点。
干净的脸庞又是一怔。半晌,典蝉笑道:“府中酒窖里窖藏了一些遗子春。足足有千年了。我带阿渊去可好?”
“……”安之没说话。
典蝉立即补充道:“那我让其他人带你去。”
安之摇头,道出原因:“我不会喝酒。也不喜欢。”
“这样啊……”典蝉面露失望地神色。
话音刚落,向府未关的大门里冲出另一位女人。
她衣着干净,却又蹦又跳,眼神涣散,疯疯癫癫,“哈哈哈!又来一位酒搭子!哈哈哈……”
她一把推开典蝉,拉起安之,拽着往府里去。
虽是女子,却气力无穷,安之怎么挣也挣不脱,只求让她轻点,“疼疼疼!手疼!你轻点儿……”
见状,典蝉赶紧稳下身形,一跃而起,死死按住女人,厉声命令道:“放开他!”
头发花白,已到中年,那女人却撒泼,“我不!我不!……我不嘛!……”
“典后。”向延从身后喊道。他向安之走近一步,可又停止脚步,原地不动,说道:“师姨不会伤害阿渊,典后就随她去吧。”
典蝉动摇一点点。
师姨马上拉着安之一冲入府,一路嘻嘻哈哈,言语随风飘散在向府上空:“随她去吧随她去吧……永远都是随她去吧……哈哈,都是一些唯利是图,抛妻弃子的人……哈哈哈……”
不愧是六千年的窖藏遗子春。他们还未到酒窖,酒香就飘入鼻腔中,安之不会喝酒,但也叫那酒香馋得直咽口水。
师姨带安之翻身溜进地窖,将地窖门关上。
望着累起老高,漫漫延伸到酒窖暗处的遗子春酒坛。
这里的遗子春也不知道也多少坛?典蝉当真悔悟了?
这帮人能设个长达二十年的局骗沈渊,那么面上这些也不可信。
安之不屑地呵呵一笑。
彼时,那师姨直接抛下安之,独自抱起一坛遗子春,开始了豪饮。
经历六千年时间沉淀,遗子春更醇香,口感更厚重,也更醉人。大概才喝空了半个酒坛,她开始头晕目眩,靠着成山的酒坛睡着了。
尚未喝空的酒坛从师姨怀里滚落,咕噜咕噜,一路滚到安之脚边。
酒坛被拦下不动,安之弯腰捡起,“还说喝酒呢,就着酒量?”说罢,将酒放回她的身边,转身要走。
突然,衣摆一重。
回头一看,师姨闭着眼睛,手却伸出,拉住他的衣摆不让走。
师姨懒懒地靠在酒坛垒起的高墙上,抬起另一只手支着脑袋,缓缓睁眼,歪着脑袋,抬眸望着安之,问道:“你的母亲可有被抛弃过?”醉酒后,她语气稳定,双眸清朗,看起来没有那么疯癫无常了。
安之不确定她问的是沈渊的母亲典蝉,还是他自己的母亲?
一时不确定,便又摇头又点头。